错,阿茂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对不起,我问了一个这么奇怪的问题。」
阿茂没有说话,只是用指尖使劲地擦着木框上的污渍。然而污渍很顽固,似乎怎么也擦不掉。
即便如此,阿茂还是故意装作全神贯注在那里擦的样子。
「下次我们一起去看酒田叔叔吧。他小时候经常和我们一起玩。记得过年的时候,他给我做了一个风筝,我们都玩得很开心。妙子的风筝卡在树上时,阿茂还爬到树顶帮她把风筝取了下来。」
「好像有这么回事。我想起来了。」
妙子说。
「一直很恐怖的阿茂,那时候好像变得和善了一点。……咦?但之后又把妙子弄哭了吧……」
「因为阿茂太坏了,风筝拿回来了却怎么都不肯给我。」
「啊,是的是的!早苗你记得真清楚呢。……阿茂也记得吧。」
妙子怯生生地问阿茂。阿茂的表情比以前更加沉闷。他靠在墙壁上,脸上带了更多的不耐烦。似乎不想回答。
「还有一次,过家家的时候阿茂真的吃了早苗做的泥团。我当时好像因为太吃惊而哭了。」
「哦对,的确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早苗和妙子相视一笑,回忆起了往事。
「那时候,我们总是一起玩呢?」
对于妙子的话,早苗点头表示同意。
「如果我们能再像以前一样一起玩那该多好。如果我们都拆迁走了,大家可能都散了,带着我们记忆的地方也会消失。」
妙子刚说完,一个绿色的东西从早苗和妙子身边飞过。它撞在对面房子的墙上,滚到了马路中间。
那个绿色的东西是一个旧水桶,被放在阿茂家的门前。阿茂一脚踢翻了它。由于踢腿的冲击力,水桶的底部已经不见了。
阿茂的突然举动让她们哑口无言。
「你们在责怪我吗?因为我的所作所为,大家都很伤心吗?」
阿茂瞪着眼睛与他们对峙。
「我们已经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你是什么意思……?」
早苗的声音中带着紧张。妙子非常害怕,躲到了早苗的背后。
「是的,打了酒田叔叔的人就是我。」
破桶在风中滚动。路上经过的人也踢它,发出声响。水桶被越踢越远。
「为什么?」
早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胸腔深处溢出了一个又热又重的沙块。
眼前阿茂的脸变得煞白、浑浊。
「为什么!?」
早苗抓住阿茂的双臂。但是阿茂用力甩开了早苗。
早苗在巨大的作用力下整个屁股朝下摔了下去。
「早苗!」
妙子搀扶着早苗的肩膀,担心地看着她。
阿茂咋了咋舌。他想直接进屋。
早苗站不起来,但他对着阿茂的背影说。
「请你不要再这样了。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阿茂。」
「我什么都没有。我一无所有,所以只能这样求生。」
阿茂「啪」的一声关上拉门,消失在屋里。
剩下的两个人只能愕然地望着这扇将阿茂与外界隔绝的门。
早苗坐在对面房子的门廊上,眺望着杂乱无章的花园。
在散落的深绿色中,鲜艳的夏花、生锈的铁架和空花盆混杂在一起。黄色的向日葵在花丛中格外显眼。迎着阳光,它的叶子有力地伸展着。向日葵似乎散发着自己的光芒,现在的它在早苗看来显得格外耀眼。
她摸了摸缠着纱布的右肘,感到一阵微弱的疼痛。那天,阿茂推了她一下,把她弄伤了。
「给你,久等了。」
菊阿姨端来了茶。她把两杯茶放在门廊的地板上,然后在早苗旁边坐下。
菊阿姨吹了吹茶,让它凉下来。无论什么季节,她泡的茶都是热的。
「我也听说了关于阿茂的传闻。我没有告诉早苗你,是因为我不确定。但我没想到这反而更加伤害到了早苗。」
早苗摇摇头,好像在说不。
「虽然阿茂有时笨手笨脚,但的确是一个活泼的好孩子。菊阿姨你也这么认为吧?」
「是的,我知道他是个好孩子。」
「那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得知阿茂是袭击酒田叔叔的那伙人中的一员后,早苗不知道在心里重复了多少次同样的话。
早苗无法理解。为什么阿茂会变成那些人中的一员?他为什么说自己一无所有?
「一旦成为那种人,就不容易脱身了。阿茂知道这一点吧。他一定有什么心事吧。」
菊阿姨的讲话一如既往地从容淡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