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具有不可思议的柔软性。
突然,我感觉到一道视线。
父亲一行中的一名男子正盯着这边看。
男子不知为何瞪着范子。和我的目光相对后,他慌忙移开视线。怎么回事呢?刚才的谈话里有什么让他生气了吗?
「绿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范子问道,我转头看向她。
「我是侦探,在父亲的公司工作。」
「侦探?女人当侦探?」
「很多人会觉得很意外,其实我认为侦探是面向女性的工作。来我司的客人有八成是女性,如果侦探也是女性的话会比较安心,而且我身材娇小,跟踪起来也比较方便……」
「小绿很奇怪哈。」
父亲插嘴道。因为同学的盛情款待,他的心情越来越好。
「她以前就做着类似侦探的活,是个很奇怪的家伙。好不容易从好大学毕业,能进政府机关或大企业,却开始说想成为我们公司的职员……那时候真伤脑筋。」
「你还真敢说,诚一郎君不也是个怪人吗?」
「我?我哪里怪了啊?」
「海盗团的队长!」一名男子大声说道。
「你看,小学的时候,阿诚不是说要成立海盗团,带着我们到处去寻宝吗?说是寻宝,实际上在街上的垃圾桶里翻找;说是赏金猎人,却去捡地上的零钱。只要有阿诚在就不会厌倦。大家都说,没有海,还谈什么海盗。」
「你在说什么时候的事?」
「刚才说的啊,你是能那样说女儿的人吗?」
「你还记得我们去采荚蒾吗?」
范子插嘴道。
「森林深处有个生长着很多荚蒾的地方,想去吃个饱……大概是十岁的时候吧。」
「有这种事吗……你记得真清楚啊。」
「因为玩得很开心。后来因为反作用卧床不起,有三天没去上学。你不记得了吗?」
「嗯,荚蒾,荚蒾……我不记得了。」
「是吗?」
范子的声调变了。父亲不记得了,她显得有些沮丧。
「……荚蒾是什么?」
一直沉默的理突然开口了。
理没有跟上出去的司和望,一边吃着蛋糕一边读着反复读过的书。路上被司这么一说,他把手机还给了父亲,似乎不知道该看什么。抬起头望着范子的眼睛里,充满了锐利的好奇心。
「荚蒾,城里的孩子不知道吗?森林里长着的红色果子。」
「森林里有果子吗?有多大?有樱桃那么大?」
「比樱桃小一点吧,跟花生差不多大。」
「味道怎么样?」
「很酸。不过酸中带甜,非常好吃。」
「什么时候结果的?夏天?冬天?鹿和熊不吃吗?」
「理,到这边来。」
我一提醒,理立刻把视线落在书上,开始翻页。现场弥漫着「这孩子是怎么回事」的扫兴气氛。
我尽量不做扼杀孩子好奇心的事情。但是希望对周围的人能做得更好一些。理有对在意的事执拗地反复提问的习惯,会让对方很累。就算我说要适可而止,他似乎也不理解其中的用意。
——小绿很奇怪。
父亲这么说的时候,我有点不高兴。
但我对理的看法也是一样的。
我决定绝对不会说那种话。即便如此,我也害怕会在无言中传达出去。
3
范子的家是离市中心十分钟车程的山间老旧民宅。房子老得看不出有多少年历史了,但拉门贴得像木板一样贴得整整齐齐,地板也擦得干干净净。房子的每个角落都洋溢着从母亲那里继承下来的这个家,要好好保存下去的意志。
「请不要客气,就当作是自己家好好休息吧。」
被带到客厅,刚坐在榻榻米上,范子就端茶上来。父亲大概是和老朋友聊得太起劲,累了,躺在房间角落里呼呼大睡。
「看到诚一郎君,就会想起以前的事……」
范子开始讲起自己的故事。
就像父亲高中毕业后马上去东京一样,范子二十岁的时候也和水户市的男人结婚,离开了吾代。那以后,她作为家庭主妇生养了四个孩子,但和丈夫的关系很早就冷淡了,在最小的女儿大学毕业的时候离婚了。
然后回到吾代町,和母亲芙美子一起生活。
「那是陶艺用的窑吗?」
从客厅可以看到宽敞的庭院。离精心修剪的树木稍远处的地方,有一个形状像巨大毛毛虫的构造物。分成四个部分的「节」。侧面各有半圆形的孔。「毛毛虫」的末端伸出两根烟囱,整体被山型屋顶覆盖。
「是的,那是连房式登窑,在那四个房间里分别放入器皿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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