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三谱

;「告诉你们一件有趣的事吧。反对当年会长的棋士,同样也占三成。」

  「「「……唔!!」」」

  意思是──

  「明白了吗?那女孩是会长专属的暗杀者。」

  现在的会长是月光圣市九段,而老师傅提及的会长当然另有他人。

  前任会长及前前任会长皆为关东棋士,而且是长期政权。

  其权力的源头是……

  「棋士是一群个人经营者,大家都与小孩子没两样。除了透过将棋实力让别人听话以外别无他法。因此理事及会长通常都是由拥有实绩的现役棋士来担任……即便如此,依旧会出现不肯听话的人。」

  「这时便轮到《杀手》出场了,对吧?」

  职业棋士败给职业棋士不会造成『耻辱』。

  然而……倘若以女流棋士为对手呢?

  「为了实现年迈师傅的愿望并提高女流棋士的地位,那女孩需要权力,当时的会长则需要用来维持权力的《杀手》。在现代虽然难以想像,但当时甚至有高段者公开声明『要是败给女流棋士就引退』呢。」

  「「「…………」」」

  话语中透露出的将棋界黑暗面,令我们听得浑然忘我。

  「之所以允许女流棋士参加职业棋战,也是为了让里奈更容易与职业棋士对局。」

  只要理事会出手,某种程度上确实能操控手合……安排某人与某人对局。

  「协助服从理事会的人,并毫不留情地弑杀反抗者。一旦败给女流棋士,棋迷便会纷纷离去,担任企业将棋社顾问及个人指导课程的收入亦会断绝。当时对局费比现在少,对职业棋士而言相当于死亡。」

  「等、等一下!您的意思是……释迦堂老师是故意败北的吗!?」

  「我并未确认过,调查棋谱时也看不出有放水的迹象。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在被称为『赌棋师』的人还勉强残存的平成初期,刻意败北也是将棋技巧之一。」

  「喂喂,这番话怎么愈听愈可疑了啊?」

  月夜见坂小姐的眼神流露出明确的杀气。

  这是理所当然的。听到自己如今的地位是透过那种肮脏交易建立而成的,谁都不可能只说一声『啊,是这样啊』就心服口服地接受。

  「你的意思是那个老太婆下假棋?有证据吗?证据!」

  「有。」

  「什么证据?」

  「她曾故意败给我。」

  「…………」

  就连月夜见坂小姐都哑然失声。

  然而加悦奥老师的弟子却坦然地接受了。

  「这下就笃定了呢。」

  「对吧?将棋界及相扑界自以前便存在假比赛和假棋。有时对局前还会接到可疑的电话呢。」

  「您说电话……竟然是用如此直接的方法要求下假棋吗?」

  「不不,对方只说了银行帐号就挂掉了电话。」

  「银行帐号?」

  「只要将钱汇进那个户头,对方便会让你获胜,不汇钱的话则认真一决高下。在连战连败的情况下接到这种电话,谁都会不自禁地汇钱。」

  幸好我的帐户里压根儿没钱,想汇钱也没办法……如此说道的老师傅勾起嘴角,我却完全笑不出来。

  「话题扯远了。呃,刚才说到哪里?」

  「说到释迦堂老师为了历代会长做了各种工作。上了年纪之后连五分钟之前的事都会忘记,真辛苦呢。」

  「没错没错。联盟的会长职位从以前开始便是由关东独占,而对会长来说最大的眼中钉便是──」

  「关西……」

  我简洁地回答,加悦奥老师则满意地点点头。

  「关东及关西曾为了某件事发生激烈冲突。你们知道是什么事吗?」

  「不晓得。印象中双方总是在争吵不休……」

  关西人认为关东人喜欢『装模作样』而讨厌他们,关东人则觉得关西人『烦人』敬而远之,双方都对彼此怀抱厌恶感,我甚至还被称为《西之魔王》呢。明明我只是很正常地在下将棋而已~

  然而自老师傅口中说出来的答案,规模却远超乎我的想像。

  「是因为将棋会馆重建的事。」

  「唔!?竟、竟然与这件事有关……?」

  就在昨天,晶小姐的公司才刚宣布要重建关东关西将棋会馆,而且由释迦堂老师担任委员长一职。

  看来这份因缘犹如棋子的动向一般错综复杂……

  「关东将棋会馆重建是好事,因为当年会馆就已经腐朽得相当严重了。然而为了凑足费用,理事会竟打算出售还很新的关西将棋会馆。那里是可以从大阪站徒步抵达,而且坐落于大马路边的上等地段。可以把整座大楼出售之后购买较廉价的土地,或随便租一栋公寓大楼并在那里对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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