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话还没说完,我猛然想起一件事。
刚才在千駄谷车站看到她的时候,她右膝旁的裙摆已经有了很深的皱痕。
很久很久以前,我看过一样的皱痕。
──跟空银子一样。
她第一次挑战女流棋战……也就是参加女王战的时候,我在一齐预选中与她对上。那是我目前为止唯一一次与她对局的公式战。
那时候,空银子是小学五年级。
就跟现在跪坐在我眼前的这个雏鹤爱一样────
「我必须变强。」
「……!」
就连口中说出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当时银子已经加入了奖励会,不论在将棋还是人气方面,我都远不如她。进行感想战时,我忍不住开口问她:
『为什么要参加区区女流棋战?』
雏鹤现在说出来的回答,与那时候空银子的回答完全一样,我在她身上彷佛看到了空银子的身影。
所以……我继续提问。因为,是这孩子的话,说不定会回答我这个问题。
那是我当时没能问出口的问题。
「变强,要做什么呢?」
「………………」
少女的右手紧紧地在大腿上握起。
然后────
「…………不知道。我不知道…………可是──」
小小的嘴巴漏出的声音微微地颤抖着,显得很没自信,音量非常小,不竖耳倾听就听不清楚。
但是她的回答,深深刺穿了我的胸口。
「只要变强,道路一定会开启。」
说出这简短的回答之后,小学生将双手按在地上。
「所以,请让我留在这里!我知道说这种话很自私,也知道这样根本没有回答到老师你的问题!但是…………但是…………!!」
──不,你回答到了。
小学生将头压得低低的,额头几乎要贴到地面上,我注视着口中不停地说「拜托!」的她,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接受了她的回答,连我本身都感到惊讶。
因为,我打从心底觉得当时的空银子,肯定也会给我一样的回答。
同时,从这个回答,我也理解了眼前这个跪下来恳求我的小学生目前的状况与处境。
因为,在将棋界(这里)……想要轻松地变强,是绝对不可能的。
唯有靠着变强才能开拓的道路。
──那肯定是最艰辛的一条路。
她才十岁……不,是十一岁吗?这么年幼的女孩子……竟然能理解这样的艰苦,而且仍然主动要跨出第一步。尽管她的步伐摇摇晃晃、彷佛随时要倒下,令人不安。
而且,在这里,她独自承受所有人对清泷一门的怨恨。
「道路会开启…………是吗?」
其实,我早就察觉了。
这孩子离开师傅,并不是为了逃避。
在没人庇护的关东,忍受有如倾盆大雨般的恶意,全身湿透,漫无目的地徘徊……最后,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里。原本保养得那么漂亮的长发也狠心地剪短了……只要是女流棋士,一定都知道那背后所代表的真正意义。当然,我也不例外。
突然,我觉得自己好惭愧。
在女流名迹循环赛对上这孩子的时候,我很普通地下棋,然后赢了。
知道这孩子正处于虚弱的状态,我仍全力以赴,这本身没有错。我们收了钱让棋迷看棋谱,放水本来就是不应该的。
但是──
身为一个前辈,至少在开始对局之前关心一下,问声「还好吗?」总是应该的吧?
因为不想在对局前互攀关系,所以要跟她划清界线?或许这是应该的。
但是,赢了棋之后,听到别的女流棋士在中伤这孩子的时候,我大可以劝阻她们说「还是别说这种话了吧」。明明可以这么说的,但是,我做了什么?就怕跟周围的人显得格格不入,还嘻皮笑脸地附和她们。
「根本是人渣。」
大家都一样,明明靠着空银子的人气享受了被社会大众吹捧的待遇,背地里却总是说她的坏话。因为有她在,自己就没希望获得头衔。
因为她太强,女王战跟女流玉座战一点看头都没有,导致女流棋界不受关注──连这种主张都说得出口,也不反省自己没实力。
银子成了职业棋士之后,规则甚至为了迎合她而改变,让她可以继续持有女流头衔,那时候,大家甚至连「她干脆死一死算了」这种话都能面不改色地说出。
所以,当她输给祭神雷并决定休场的时候,表面上大家都装出一副很担心的样子,其实全都乐翻了。
但是,失去了空银子这块招牌之后,光凭剩下的女流棋士,甚至无法撑起头衔战。面对如此现实,大家又慌了起来,开始把责任推到自己以外的人身上。
现在,在我的面前,与空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