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好。当然,我并没有自傲的意思,不过以客观的角度来看,只要目前的状态持续下去的话,应该最晚五年我就能升为A级了。
问题在于银子。
对于她,师傅的条件只有『拿出成果』,并没有为她设定具体的目标。
即使没有要求一定要取得头衔,可能也要称霸新人战或快棋战才算过关。或者是在排名战中升级,要不然就是在头衔战中晋升到挑战者决定战之类的。
银子今年十六岁,目前是四段。
以获得成就的速度来说,她肯定有资格挑战头衔,称霸棋战也绝非不可能。
但是……我成为职业棋士后的第一年也吃了不少苦头,出道战也以落败收场……
光看棋力的话,拿得出成果是理所当然,而且气势如虹。这样的新四段,之所以会在出道后惨尝大败,理由是────
………………不,现在列举这些理由没有意义。跟她说这些,只会反而让她不安。
所以,我只能更用力地拥抱怀中的银子,对她这么说:
「……只要你下的将棋够好,师傅一定会谅解的。」
因为我们是棋士。除了用将棋表现之外,没有其他的选择。
☗ 送别会
师傅下达恋爱禁止令之后的隔天。
关西将棋会馆附近聚集了六十多位相关人士,正在举行银子与创多的升段祝贺会。
…………但是,仅仅因为某一位参加者的关系,这场祝贺会变成了以别的目的为主的聚会。
因为已经退会的镜洲飞马先生,正笑咪咪地站在现场────
「呜呜……呜呜……你、你干嘛一脸满不在乎地出席这场祝贺会啊……!还不赶快回乡下去,你这……杂鱼呜呜呜呜呜……!」
祝贺会才刚开始两秒钟,身为主角的创多就抱著镜洲先生嚎啕大哭。
活动的第一个节目是升段者致词,当然,这样的状态下是无法进行的。不只是创多,就连上次见过师傅之后心情就特别糟糕的银子也很不配合。
「创多的排名在我之上,既然他不致词,那我也不致词。」
在她这句话之后,祝贺会马上就瓦解了。
这场活动的参加者,除了行程据说比一国首相还难调整的《浪速白雪姬》之外,还有许多人都是在百忙之中排除万难,好不容易凑足了人数才得以促成。而负责协调众人行程、成功举办这场集会的最大功臣,也就是关西奖励会的干事波关五段(通称『中二』)面对这样的意外状况,完全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也罢,毕竟今天的真正主角本来就是镜洲先生。
北至北海道,南至冲绳,有好几十个在奖励会跟镜洲先生相处过的人,专程为了他来这一趟。
「你们还活著啊?看来待过关西奖励会的家伙命都很硬。」
听镜洲先生这么说,前奖励会员也不服输地跟著斗嘴。
「要论命硬还比不上你呢,镜洲先生。」
「就是啊。今天可是听说你终于断气了,我们才特地来看你的!」
这些都是上一个世代的奖励会员,不只创多,甚至我也没见过他们。
他们退会至少十年以上了。自退会之后,镜洲先生再也没见过他们,今天重逢,镜洲先生也没有表现出夸大的欣喜态度。
当然,他也决不会表现出对于没能成为职业棋士而感到懊悔的态度。
他只是很自然地跟每一个人交谈,彷佛昨天还跟他们一起在棋士室内下过棋似的,态度稀松平常……
如此备受欢迎的镜洲先生身边总是围著不少人。我好不容易等到他落单的时机,上前向他搭话。
……其实也不是落单,创多仍一直挂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镜洲先生,你脖子上挂著的那个是某种首饰吗?」
「真是令人困扰呢,明明想哭的应该是我才对。」
我苦笑著说道,镜洲先生也苦笑著回答。创多仍旧依然故我,继续挂在那里哭个不停。看他哭成这样,我感觉也快要跟著哭出来了,于是我连忙装出笑容,拿起乌龙茶把镜洲先生手中的杯子倒满。
「……你要回宫崎去了吧。」
「清泷老师建议我考取指导棋士的证照,说我可以在他的道场工作。」
「师傅竟然那样说……」
「生石老师也找我去他那里工作呢。他说我可以在他的澡堂边工作边考取锅炉技师证照,那样一来以后就不愁没饭吃了。」
《运子的巨匠》就连挖角的方式都很独特。是说这跟将棋无关吧?
「万智建议我去当观战记者,月光老师则邀我当联盟的职员。大家都非常热心地挽留我,甚至是太抬举我了。真是感谢大家。」
「但是……你还是不会留下来,对吧?」
「我承诺过自己,要『一直喜欢著将棋』。」
镜洲先生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开始说起了这件事。
「但是,如果我继续留在大阪(这里)从事跟将棋有关的行业……总有一天,一定会变得不再喜欢将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