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双肩相倚,把将棋以外的事尽数拋诸脑后吧。
仅需想著终有一天会来临的,属于我们两人的公式战(将棋)。
☖ 最后的升段者
坂梨澄人在他最后一场对局,赢得了精彩的胜利。
「呼……」
所有对局皆已结束,坂梨仔细地擦拭著使用完毕的每一枚棋子,最后再擦亮棋盘。
奖励会使用的棋盘与棋子绝非高级品。
然而那些伤痕累累的棋盘棋子,简直就像不断战斗后却惨遭丢弃的奖励会员一样,令人不禁涌现爱怜之情。
「……至少在最后,独自一人好好擦拭它们也不错。」
当坂梨表示他想擦拭棋盘棋子之后,明白他心情的对手便率先离开了座位。
擦拭完毕的坂梨在最后轻轻抚摸棋盘,接著说出道别的话语。
「再见了。你可要长命百岁喔。」
他离开对局室,将橘色名牌摆上鞋柜前的柜台。尽管获胜,他却没心情盖下最后的白星。
坂梨只想静静地独自消失。
意识到自己即将退会之后,他便一直如此祈愿著。
如今这个愿望,可说是完美实现了。
「……好安静…………」
将棋会馆内所有人似乎都去参加记者会了,连平时总有人在的事务局及道场都杳无人烟。
升段者是枥创多吗?还是空银子呢?抑或两者皆是……
长达十二年半的奖励会生活。
约半数人生都在此度过的坂梨,是头一次见到如此静谧的将棋会馆。
「这里原来是如此宽广……」
进入奖励会前,坂梨便持续造访这里的道场,甚至去过联盟的托育中心。包含那段期间的话,他已在此经历了近二十年。虽然从明天起便要展开全新人生,但他仍未涌现真实感。
坂梨穿越空无一人的大厅,自正面玄关走出建筑物,最后回头敬了一礼。
停车场内挤满了电视台的转播车。
离开将棋会馆后,他顺道去了一趟鸠森神社,并在将棋堂前参拜。
时常在例会当天早晨消磨时间的咖啡厅。
研究会结束后,前辈棋士请客的牛排馆。
为了担任排名战记录员而留宿时,他经常造访的邻近澡堂。
心怀这些回忆,坂梨朝千駄谷街道迈出了脚步。
然而在最后的最后,他在千駄谷站前的马路遇到了红灯。回想起首日连败,他虽然心头隐隐作痛……但如今却连那份痛楚都教人怀念。
「坂梨先生!」
等候红灯的期间,有人出声呼唤了坂梨的名字。
是他的后辈,以前也是奖励会员,现在在体育报社当记者。对方肩上扛著一台庞大的摄影机。难道是在顾虑默默消失的前辈吗?这只不过是多管闲事。
「坂、坂梨先生…………呼、呼……对局呢……?」
「嗯,已经结束了。」
后辈记者似乎是急忙赶来的,只见他还来不及调整呼吸,就一边放下肩上的沉重摄影机,一边提问道:
「您赢了吗?」
「最后获得十四连胜。完美地迎来了尾声。」
这回轮到坂梨提出疑问。
「升段的人是谁?」
「空和枥两个人。」
「这样啊……」
坂梨点点头。意思是镜洲败给了枥和空。一想到那温柔的前辈,他便心痛不已……不过既然是在正面对决中落败,那也无可奈何。不知道他送给银子的辛香棋谱,是否起了作用。
坂梨又进一步问道:
「升段者现在在进行记者会吗?」
「是的。」
「那你为什么在拍我?」
「因为您是第三人。」
坂梨完全摸不著头绪。
「………………………………啊?」
「除了空与枥以外的三败棋士全灭。因此由十四胜四败的棋士中,排名最高的坂梨先生您获得次点。加上上一期的次点之后,您也获得了升段的资格。」
「并非镜洲先生…………而是我?」
三段循环赛开幕首日便惨遭二连败,坂梨曾呆站于千駄谷车站前的马路痛哭失声。
下一次例会他又再度连败,在没有半颗白星的情况下沦为四连败。
坂梨心想一切都结束了,甚至丧失过半胜率延长的意志,开始到驾训班上课。
「结果却是我……成为职业棋士?升上了四段……?」
明明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