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八一不同,我们是无法翱翔于天际的土拨鼠,除了在泥中爬行以外别无所长的可悲生物。位居上风又留有持棋时间的一方便能获胜。」
「………………」
我完全无可反驳,仅知道一件事。
一旦对方再进攻一手────我的玉便会被将死。虽然我完全判读不出来,那会是下一手成诘还是必死。
「喝啊啊啊啊──────────────────!!」
气势虚弱的我拿起棋台上的飞车,接著彷佛要倒下似地,将那枚大棋打入棋盘最深处。
王手。
这是我得以延命的唯一手段。
「没错!来吧!只要有一手轻忽大意,你就会瞬间死亡!!」
镜洲先生让玉只身逃跑。
我使用进攻失败、宛如装饰品搁在敌阵前的金,继续祭出王手。
不过那其实我设下的最后一个陷阱。
乍看之下是平白让对手叫吃金,但是──
「无论7三玉或5三同金都会将死是吗…………哈!!尽耍些小聪明!!」
──被看穿了!?
过于痛苦的我甚至无力引诱对手,只能强硬地立即让金向前推进,继续追赶镜洲先生的玉。
叫吃吧!快叫吃我的金!
「我怎么可能吃下那种金光闪闪的毒苹果!!」
镜洲先生老早就看穿顿死棋路,把玉移动至棋盘一隅,逃离我攻过去的金。
最后,我们双方的玉之间,终于仅相隔一枚步。
玉头战……!!
心脏剧烈鼓动一声,力道强劲到几乎要冲破肋骨。
──或许……能够得救!?
双方的玉互相对峙的状况下,围玉也会正面冲突。
如同两艘战舰在狭窄的水道正面交锋一般。
很快地,势必有一方即将殒落。
然而玉头战将演变为近身战,且两者之间仅相隔一枚薄皮般的步。镜洲先生若想杀死我的玉,就必须用自己的玉进行肉搏战……!
「──呜!唔唔──…………咳!嘎……!!」
紧张过度使我的横膈膜与胃开始痉挛,胃液弄脏了我的裙子,极大的痛苦令我双眼泛泪。
──只、只要有一手轻忽大意……就会死……!
纵使镜洲先生的围玉已然消失,我仍旧面临濒死状态。为了生存下去,我从棋台拿起香车,打入镜洲先生的玉头。五连续王手!
「没用!!」
镜洲先生仅用一根指尖移动玉,便撑过了第六次及第七次的王手,接著又为了回敬我,也对我的玉祭出了王手!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已经……不是将棋了!!
而是堪称解谜游戏的双玉诘将棋。
当双方的玉之间仅相隔一格对峙的瞬间,镜洲先生放声咆哮道:
「这下子────────────就结束了──!!」
他以惊人的气势,打入了桂马。
──……将死了。
我一眼便领悟到自己败北了。仅有一个地方可逃,但那之后便无路可躲。
认输两个字浮现脑海。
──只不过…………还剩下唯一一个抵抗方法。
『打步诘』。
要是我让玉后退,而镜洲先生将步打入我退开的玉头,打算将死我的玉,就会变成犯规。
镜洲先生不可能没察觉打步诘就打入桂马。这点我心知肚明。
不过极限状态下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晓得。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主动放弃胜负!
于是我尽可能以堂堂正正的手势,退回了玉。
「嗯……!」
气魄十足地下子之后,我便伸长颈部凝视盘面,接著保持前倾姿势前后摇摆身躯,没有放松战斗态势。
不过实际上,我的心情已像是即将被斩首的死刑犯。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我不禁担心,对手是否会听见我几乎冲破胸口的剧烈心跳声……但这显然只是杞人忧天。
──若镜洲先生没有打入步,而是移动金并用马祭出间隔王手…………就结束了。
噗通…………噗通…………
这是十分简单的诘。决定安稳地接受死亡之后,心跳也逐渐安定下来。
然而镜洲先生并未如此下子。
「………………」
他只是低头凝视自玉,始终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