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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
导致九头龙八一新四段诞生后,我自此就一蹶不振。
无论多不情愿,那名国中生棋士活跃的事迹都会传入耳里。以史上最年少的岁数挑战、夺取了头衔……每当目睹相关报导,我脑中必定会浮现那场帮助他晋升四段的棋局。
『假如当时,我下的是这步棋……』
一直挂记著败北的棋局,精神自然无法维持在正常状态。因此下一期的循环赛我输得惨不忍睹。
我遇到瓶颈,而后做出了令人费解的举动。
当时我决定造访关西将棋会馆。
我并非想找到九头龙并对他做些什么。我只是不经意地萌生这个念头……回过神来时,已经付诸行动了。
我搭乘夜间巴士,一大清早抵达大阪车站,之后再徒步走到位于福岛的关西将棋会馆,茫然地踏入棋士室……
当时就是镜洲先生接纳了我。
『这不是坂梨吗?可以的话,能麻烦你指导我下棋吗?』
我在镜洲先生面前输得体无完肤,毫无还手的余地。
不仅如此。
那天我还和当时只是级位者的怪物枥创多初次交手。在关东时我仅耳闻过……想不到他强到令人忍不住发笑,在快棋胜负中竟让我惨遭十连败。
明明比我更强。
明明远比我辛苦奋战更久。
即便如此,还是有人仍然没能晋升四段。
得知此事的当下……我忽然觉得自己的烦恼简直是鸡毛蒜皮的无聊小事,于是终于能够再次面对将棋了。
「当时……看见一大清早便到棋士室集合下棋的镜洲先生你们,我才明白自己的不足之处在哪里。我很感谢你。」
「毕竟坂梨你很强啊。只要看对方下棋,就能立刻判断出是否有值得学习的地方。若非对我有好处,我也不会开口邀请你。」
这句话恐怕真假参半。
如今已经重振旗鼓的我倒还另当别论,和当年一蹶不振的我下棋理应没有任何好处才对。
「还有,本期循环赛也很谢谢你。」
「嗯?」
「刚开幕就面临四连败,当我因为绝望而呆坐于棋盘前时……是恰巧来到关东的镜洲先生你鼓励我『还早得很啊!一起加油吧』,所以我才能勉强振作精神。我想亲口向你道谢。」
「喂喂,怎么突然说这种话?就算向我道谢,这顿饭的费用也要平均分摊哦?」
「确定四连败之后,我就决定去考驾照。没有学历又不会开车的话,想必很难找到工作。」
「你要放弃了吗?」
镜洲先生面露讶异的神情。
「胜率过半的话,你应该还能延长年龄限制吧?就像我一样。」
「不,我打算今年就辞退。」
「…………这样啊?」
他并未劝我重新考虑。
在我寄信邀请他吃饭的当下,他恐怕就已经察觉了吧。
「……坂梨你真了不起。」
「不。不肯放弃,一直维持过半胜率延长限制的镜洲先生才──」
「我只是害怕而已。」
镜洲先生激动地说道。他激昂的口吻令我吃了一惊。
「我的日常生活一切皆与将棋有关,只不过是害怕踏入社会罢了。其实我的心早已脱离将棋,和已经放弃了没有两样。」
「没有这种事──」
「刚晋升三段没多久,我就担任了头衔战的记录员。是帮名人及月光老师记录的上上签。那场对局令我既开心又震撼,不禁想永远记录下去……」
镜洲先生像是在吐露心声般继续说道。
我不发一语地催促他往下说。
「感想战时,月光老师问我『你有什么想法吗?』,于是我说出记录对局时就一直在思考的棋步之后,这回轮到名人说『这样啊,真是不错的棋步。』……那句话成了我最大的鼓舞。」
我十分明白他的心情。那是对记录员最大的鼓励。
「然而本期三段循环赛开始前,担任记录员的时候……才第一天中午我就浮现出『正坐好累人啊』的想法。」
「……!」
「我惊愕不已。自己的心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与将棋如此疏远。连是何时开始的都想不起来……更是令我愕然。」
「但是镜洲先生你不是一直保持领先吗!将棋也很犀利……根本感觉不出你的心疏远将棋了!」
「也许吧。毕竟当时我已经约定好了。」
「约好了……?和谁?约好什么?」
「………………」
镜洲先生并未回应。
大概是许愿之类的吧。我也决定不再继续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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