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明石先生大概本来就打算向我说明,才把我找来吧。只见他拿出了成堆的资料,并细心地一一解释。
「银子天生身体就很虚弱,尤其……心脏更是特别衰弱。」
对方道出的病名太过艰涩,因此我听不太懂。
即使听到各式各样的病因及症状,对不曾认真念书且只有高中毕业的我而言,听了也只是一头雾水。
最后,明石先生这么告诉我。
「五年生存率为50%。」
我耗费了好一段时间,才理解那陌生词汇所包含的意义。
接著我又花了更长的时间去接受现实。
「意思是五年内……两名病患之中有一人会死…………是这样吗……?」
──那十年之后又如何?
我过于恐惧,没能将自脑海一闪而过的疑问道出口。
「关于银子的病,仍有许多未解的谜。反倒更像是撇除能断定为『就是这个!』的病,然后为不符合任何一种病的症状随便取一个名字……即为所谓的排除诊断。大致上就是这么回事。毕竟当被人问起病名,总不能说『我不知道』……」
无论病因或出现的症状都不一定。
只能像打地鼠一样,一一治愈所有显现的症状。
「所以唯一能痊愈的方法,仅有心脏移植。然而……适合儿童的心脏实在太过稀少。毕竟心脏只有一个,大人的又太庞大。」
我哑口无言,但是理解了这番话的含意。
若银子想接受心脏移植手术……必须要有另一个和她相同年纪的孩子,处于不再需要心脏的状态。
某人丧命,便能换得另一人的性命。
那过于残酷的真理,简直与将棋如出一辙。
然而银子面对的并非游戏。
而是现实。
「移植手术需要耗费庞大的费用。更重要的是,为儿童进行心脏移植的可能性非常低。」
「所以……我们只能对她置之不理吗!?」
「不,接下来才是重点。」
语毕,明石先生道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
「银子的病,有时会随著身体成长而自然痊愈。尽管非常不可思议,但成长过程中心脏便有可能自然而然恢复正常!」
「自然……痊愈?真的吗……?」
「是的。所以最重要的事,就是让她尽可能延长寿命。比起药物治疗,非药物治疗的效果更加显著。幼儿期的生活指导尤其重要……简单来说,必须让想到外面玩耍的孩子乖乖在家静养,这就是至关重要的关键。」
我渐渐明白了。
明白明石先生教导银子将棋的理由。
「倘若是亲子的话,无论如何都会因为溺爱孩子而难以管教。像运动选手的教练那样……类似亲子关系的状态是最合适的。是不是很耳熟?」
「师徒关系……」
「没错!如同父母一般倾注爱情,却又不像父母那样溺爱孩子。我判断将棋的师徒关系,能打造出适合生活指导的理想环境。」
彷佛散落各处的拼图集结为一张图画一般,名为空银子的存在于我脑中再度重新构筑了一遍。
感觉就像围绕著自己的世界被彻底颠覆一样。
「不过……既然如此,应该还有其他人选才对吧?为何选择我爸爸?他从来没有收过弟子啊?」
「可是他将女儿培育成了优秀的大人。」
「唔……!」
「必须拥有育儿经验,是绝不可或缺的条件。我亲眼见证了桂香你在只有父亲的单亲家庭中,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人。」
「但、但是!这样的话……那生石老师呢?他不是你的挚友吗?你应该更容易开口拜托他吧?为何坚持要爸爸……」
明石先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如此阐述道:
「与清泷老师举行研究会时,有一件事我怎么样也想不通。那就是即便面对必败的棋局,他也依旧会挣扎到最后一刻。」
「……?」
「那只不过是研究会,而且我想研究的可是序盘,眼前的棋局明明已经作战失败,他却始终不肯放弃。毕竟他地位比我高,所以我才陪他继续下……不过当时我内心其实很瞧不起清泷老师,认为他只是不愿服输。」
明石先生继续往下说:
「然而……开始替天生患有疾病的孩子看诊之后,我才总算明白。面临绝望深渊仍不停挣扎的精神有多么崇高,不轻言放弃的态度又是如何重要。」
「不轻言放弃……是如何重要……」
「即使只是研究会,清泷老师也会全力以赴。因为他深知若非如此,在正式比赛时肯定无法更加努力地缠斗。不,说到底对他而言,世上没有任何一盘将棋是可以放弃的。如同世上不存在任何应该被舍弃的生命一样。」
明石医生彷佛在激励自己一般,以强而有力的口吻如此说道:
「纵使序盘不顺利也无妨,重要的在于中盘及终盘。将棋与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