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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一门今年再没有出席,可就颜面扫地了。」
「『棋士大会』是吗?」
「没错。」
听了我这句话后,师傅点点头,并压低嗓音补充说道:
「尤其有风声传出……今年似乎会有一项重大决议。好像啦。」
太不肯定了吧……
与关东距离遥远的关西棋士(我们),一向把将棋联盟的经营决策置身事外。
所以一年一度于东京召开的棋士大会,对关西棋士而言可说是无关紧要的事……坦白说,因为去东京实在太麻烦了。把委托书塞给与会者并留在关西,已是我们的定迹。
「之所以召开集会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决定该由谁代表清泷一门参加大会。」
「话虽如此,握有投票权的只有我和师傅,所以仅能二选一……」
「咦?爱不能出席吗?我已经是女流棋士了呀?」
坐在远处的师姊,回应了面露讶异之情的爱。
「能够出席棋士大会的人,只有日本将棋联盟的正式会员。也就是职业棋士,以及四段以上、或曾经持有头衔的女流棋士。你连这种事都不晓得吗?」
「我、我知道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完全是不知情的孩子的反应。
「可是……爷爷老师,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召集大家?」
「因为只有两个人的话,人数凑不齐啊。」
那瞬间,一股紧张感直窜我和师姊全身。
「唔……!!果然要用那个,来决定谁去参加大会吗?」
「对,就是那个。」
师傅流露出大胆无畏的笑容,并点了点头。
现场唯一一头雾水的爱,来回环视我们的脸并放声吶喊。
「师傅!?那个是什么!?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这会是一场漫长的战斗……爱你先去睡吧。」
「咦咦──!?」
身穿睡衣的爱指向师姊,然后抗议道:
「太不公平了!阿姨……空老师也不能出席棋士大会吧!?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
「我只不过是因为拥有奖励会员的身分,所以没被列入正式会员名单。假设我是女流棋士的话,老早就成为正式会员了。不甘心的话就去拿个女流头衔如何?」
「我会拿到!!爱一定会进入女流名迹循环赛,变成头衔保持者!」
「啊?就凭你这种小鬼,怎可能从释迦堂老师手中夺取头衔?想开这种玩笑,还是等你蒙古斑消失了以后再说吧。」
「……你还不是光溜溜的。」
「这么想出席的话就如你所愿吧……不过是出席你的丧礼!!」
我们一门今天也很和平呢(灿笑)。
尤其是爱,她似乎完全没把学校的问题放在心上。尽管将棋变强了,她也仍是个小孩子呢。我苦笑一声,并将手摆在弟子头上。
「已经超过九点了,不睡不行啰。来吧,我带你上二楼。」
「…………好~……」
我带弟子前往二楼的儿童房并哄她入睡(她似乎已经很困,躺进被窝后没多久就睡著了),接著再返回起居室……只见大家已经陆续准备就绪。
清泷一门在召开会议时,会用游戏胜负来决定重要决议。
那是广受全世界所爱的不动产买卖游戏────『大富翁』。
「对棋士而言不可或缺的要素,全都浓缩在大富翁当中。」
师傅重复说明我们至今听过上百次的话语。
「将大富翁引进将棋界的人,正是身为绝对王者的名人。他年轻时总会于头衔战结束后,在庆功宴上与对局对手感情和睦地玩大富翁,体现『比赛结束后便不分敌我』的运动家精神……但也有一说,认为名人纯粹只是想玩大富翁罢了。」
「原因绝对是后者。」
「肯定是后者。」
毕竟他是个非得称霸所有游戏,否则无法善罢甘休的人啊……
「名人在头衔战中与月光先生对局时,把大富翁带进了关西。自那之后,大富翁便成了关西棋士所爱的游戏。」
「虽说要使用骰子,靠运气成分很高,但这部分倒也挺新奇的。」
「因为很适合用来转换心情!而且我也很喜欢透过交涉来进行游戏的方式。将棋是一对一,但大富翁必须看透复数玩家的心思,能够藉此训练拟定循环赛战略的能力。大概吧。」
这游戏当然不仅是好玩而已。
大富翁的胜利者唯有一人,其余玩家尽数破产……以将棋来比喻,相当于※全驹败北。连「以漂亮的局势收尾」此一概念都不存在,仅渴求著死缠烂打的终盘战。简直是专为我们关西棋士打造的游戏。(译注:除了玉以外的棋子全部被叫吃。)
桂香姊一面从橱柜中拿出大富翁,一面向师傅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