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座──就算他这么认为也不奇怪。
「但、但是爷爷老师没有引退呀?之前他也不曾提及类似的话。」
「那恐怕是…………因为我的缘故。」
「因为师傅……?」
「嗯。师傅自A级降级的当年,我正在三段循环赛奋勇战斗,一赌是否能成为国中生棋士。或许他不想要因为自己宣布引退,而害弟子心生动摇。」
师傅一直为了我扼杀自己。
托他的福,我才能成为龙王,如今更成功防卫头衔,还在排名战中势如破竹。
然而我却做出那般发言,轻忽师傅一直万分珍视的事物……他怎么可能不发火。
「没错。一年前的此时,也正好是我吃了十连败的时期,师傅勉强自己,为了我故作开朗。结果我却…………可恶!!」
「师傅……」
我为自己的愚蠢燃起怒火,用拳头敲向膝盖。爱则流露哀伤的神情,用双手包覆住我的拳头。
『请别责怪自己』──虽然没有出声,但弟子的双眸如此倾诉著。目睹此状,我松开拳头,用那只手温柔安抚爱的头。
爱眼泛泪光,像只小狗般飞扑进我的怀里。
她阵阵打颤,彷佛害怕遭到丢弃。
看了爱这副模样后,我不经意产生一个想法。
「…………我也……」
「咦?『我也』……什么?」
「不,只是在想…………要是爱变得比我更强,我是否也会像那样勃然大怒。」
「唔咦!?」
爱如字面一般吓得跳了起来,猛摇头加以否定。
「我、我怎么可能变得比师傅还强嘛──!」
「不过诘将棋倒是已经超越我了呢~」
「诘将棋和真正的将棋不一样!」
……不否定诘将棋赢过我这件事啊……
小孩的这份率真,有时还真是残酷。
不,每位棋士都具备这种天真无邪的残忍。
有时教人神清气爽……有时却令人怒发冲冠。
这名少女犹如天真与残忍的集合体,她的年轻与才华熠熠生辉。
「希望您在排名战能赢得胜利!」
「……是啊。希望如此。」
弟子直率的笑容太过眩目耀眼,令我下意识将目光投向窗外。
关西将棋会馆掠过视野一隅,犹如一种令人作呕的生物。
以棋士的不幸为食的活生生怪物……
☖ B级2组8回战
──我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呢……
一门庆祝会结束后,又过了几天──
清泷钢介怀著闷闷不乐的心情,在关西将棋会馆进行排名战。
对手是自上期就在B级2组与他对战的关东年轻棋手•小仏悠也六段。
虽然比弟子八一年长十岁左右,却是年仅二十几岁便晋升B级2组的有为青年。到此为止的成绩是六胜一败,势如破竹。他的排名成绩亦佳,是争取晋级名额的第三竞争者。
当然,清泷也与之严阵对抗──
「…………呼……」
清泷放松跪坐姿势用力搔了搔头,接著深深叹了口气。
现在是晚餐休息时间结束,进入夜战的『魔之时间带』。
疲劳与睡意开始袭卷而来,在这段时间总会有各种杂念暗潮汹涌。
烦扰清泷心神的,是庆祝会上怒斥弟子的不堪记忆。
为什么会在那种场合上,说出那种话……自己又为何会那般勃然大怒呢?就连清泷本身也摸不著头绪。
「集中、集中!」
清泷出声喝斥自己,埋头专注于盘面。
──话虽如此,这已经是必胜形势了。
今天这场对局,演变成了清泷最为擅长的矢仓战。双方经历长时间角逐的结果,他几乎已胜券在握。
小仏已经著手维持漂亮局势,现在刚下出了『※回忆王手』。(译注:败局已定时,为留下漂亮棋谱而祭出的王手。)
──先这样,再这样,这样…………嗯。完美的※一手胜。(译注:先对手一步将死对方而得胜。)
他确实已年华老去,实力再也不如年轻时期。
不仅得耗费漫长时间恢复体力,终盘时也无法自在移动脑内将棋盘,更开始判读不出复杂的诘。
清泷甚至对徒孙雏鹤爱的年轻终盘力感到钦羡……时而渴望自己也能拥有那种能力。
──不过只要加足马力就没问题了。面对这种年轻棋士我也能大获全胜!
清泷还年轻时,也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