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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讯息里充斥『将棋』与『师傅』……
看到一半,文字便因泪水而模糊不清。
「怎么会!不、不是这样的!非得道歉不可的人,反倒是我……!」
和服才穿到一半,我便当场俯首跪地。
「爱……爱小姐在大阪好几度流泪。总是开怀大笑根本是谎言。因为我……因为我这不中用的师傅,好几次好几次让她深受伤害……!」
不只是第三局结束的那个时候。
回想起来,爱总是在哭泣。败给师姊时,输给天衣时,胜过小澪时,赢了桂香姊时……爱总是深受伤害、总是在流泪。
「……一般小学生,应该更开心地绽露灿笑。但与我及将棋相遇之后,爱小姐一直悲伤落泪……就连攸关女流棋士资格的重要对局,我都只顾着自己的事,没能在一旁守护她……!」
「这样就够了。」
「…………咦?」
「恐怕与在这个家生活时相比,爱的确经常落泪。她肯定总是声泪俱下,嚎啕大哭。这点小事我好歹明白。」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是母亲。那孩子是为了不让我们操心,才刻意表现出精神奕奕的模样,这我当然晓得。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我也了然于心。」
老板娘将我拉起,整理好凌乱的服装,继续为我穿和服。
「保护那孩子不受伤害,这点我们也能做到。然而所谓父母,无论如何都会想守护孩子。孩子摔倒哭泣时,我们必会出手相助并安慰。或者为了不让孩子摔倒,打从一开始就牵着他的手。如此一来,成长所需的痛苦、懊悔、艰辛也会随之远去。所以——」
老板娘系紧松垮的衣带,为我穿上裤裙。
「所以与那孩子一起受伤、一起哭泣后,仍能和她一同振作、一同迈开脚步的人……就只有九头龙老师。」
「唔……」
「对那孩子而言,比起待在这间宽敞豪华的『雏鹤』,与老师一起在窄小公寓度过那不到一年的时间,才更加宝贵。对那孩子来说,最幸福的不是在父母的保护伞下生活……而是与您一同奋战的日子。即便伤痕累累也在所不惜。」
最后替我披上外褂后,老板娘说:
「所以我想以母亲的身分,为那孩子献上最后的赠礼。希望能让她与您之间的羁绊更深刻、强大……不过,好像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了呢。」
穿衣完毕后,她对我漾起一抹尴尬的微笑。
「我为没有相信老师与将棋一事,向您致上歉意。然后,我要再次将小女托付给您。」
老板娘又一次在原地端正坐姿,将手抵上榻榻米。
「我身为『雏鹤』的老板娘,必须永远守护这间旅馆。守护旅馆、将其培育成日本第一的旅馆,并传承给下一个世代。这才是老板娘的义务与喜悦。可是,作为一名母亲……女儿的幸福才是唯一的喜悦。」
如此断言的老板娘,面庞满溢着母亲的慈爱。
「九头龙八一老师。」
最后,老板娘深深低下头,以温柔的嗓音说:
「今后,也请您与小女一起迈步向前。务必……直到永远……」
离开房间时,已是对局开始前十五分钟。
对局者要在十分钟前进入对局室是潜规则,因此时间相当紧迫。
「惨了!要迟到了……」
我单手拿着信玄袋,晃着沙沙作响的裤裙,急急忙忙准备弯过走廊转角……突然间,一只纤细的脚伸了出来。
「哇!?」
虽然差点摔倒,我还是勉强挺住。
会做这种事的只有一个人。
「别这样啦,师姊!穿裤裙很容易摔倒耶!」
「…………呿!」
师姊露骨地咂舌一声,显然是故意要让我摔倒……万一迟到该怎么办啊……
话虽如此,这点程度的报复也理所当然。
以师姊的个性,我反倒不觉得她会就这么算了。小时候师姊还曾让我在柏油路上摔个鼻青脸肿,再用掉在附近的大石子把我打到哭才肯罢休。
要是她在这时候做出这种事可就麻烦了。正当我心生恐惧时……
「衣领。」
「咦?」
「……把衣领整理好。」
师姊将手环上我的颈部,替我把乱掉的外褂衣领调整好。
「唔……!」
我吓了一跳。
师姊的脸庞忽然逼近眼前,令我忆起那晚的事……
心脏怦然狂跳。想道歉的话,唯有现在。
「师姊!我——」
「会迟到喔,赶紧去吧。」
「那么等对局结束后,可以给我时间谈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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