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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这幅景象的将棋粉丝总说『女流棋士真弱』。」
像我一样的年轻世代恐怕不至于如此,可是在职业与业余有如天壤之别时代的价值观中,平手挑战职业棋士非常失礼。换言之,那表示他们『轻视』对方。
当然,如果是职业棋士,只要从那种业余棋士身上扳回一城就行。
然而——
「在这世界,只要身为女人就会被视为『弱者』。即便在对局中获胜,对手也会说『以女人为对手根本无法发挥实力』。输棋的话,甚至会有人寄来附注住址的信,写着『来我这里吧,我教你将棋』。胜败都会遭到蔑视。」
「……太过分了。扭曲的人格。」
「这也无可奈何,因为太弱才招致如此。」
「可是——」
「女流棋士很弱,棋力远远不及职业棋士。但是……不,正因如此,我们唯有心灵必须坚忍不拔。比职业棋士、业余棋士更加坚韧。」
「唔……!」
「之所以将比奖励会员和业余强豪更弱的女流冠上『棋士』之名,是为了将棋界的发展……为了让将棋在女性中普及。稍微遭人戏弄就放弃将棋,岂不是本末倒置?」
这时步梦端来茶具组、排列于桌上。
虽然动作看起来沉默而优雅,他浑身却散发出强劲的气场,带着慰劳、体恤师傅·释迦堂小姐的心情。
对心爱弟子这副模样投注温柔目光后,释迦堂小姐从正面直视我继续说:
「被当作笑柄、遭人戏弄……即便如此仍渴望成为强者、渴望变强。怀着这份思念不断努力之人,即便没有才能仍无止尽挣扎之人。余认为女流棋士便是这样的存在。就算将棋比职业棋士弱,唯有心灵必须比任何人都强大。」
女王倾注于言语中的决心,令我感觉胸口灼烧般炽热。
华丽美艳的女流棋士。
然而,持续伫立其颠峰之人,却是这般死缠烂打,如同我们关西棋士,拥有一颗炽热如火的心……
「……您真是强悍。我这种人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多谢褒奖。不过对女性而言,『强悍』可算不上什么赞美。」
「真、真是抱歉……」
「没必要致歉。」
释迦堂小姐漾起一抹静谧的微笑。
「身为女人而饱受非议……也因为这只脚饱受非议。除了强大以外,没有其他生存之道……」
女流名迹轻抚无法动弹的单脚,语带落寞地说:
「余之所以穿着这种服装,也是为了掩饰无法正坐的事实。这套礼装,对余而言就是铠甲。」
对将棋棋士来说,正坐是攸关生死的重大问题。
就连爬升到名人之位的大棋士,提出『正坐很难受,希望能同意坐椅子对局』的请求,联盟依旧不愿认可。实际上,这等同劝告他引退。
由于释迦堂小姐的裙子,在坐下时能完全隐藏脚部状态,才得以回避此问题。
「这种行为之所以能被容许,原因无他,是由于周围的人认同,余的存在能为将棋界带来正面影响。不,应该说是余『促使他们认同』。余可是拼上了命。毕竟若不这么做,余恐怕就不能继续下将棋。」
「……」
「弱小能使人强大,自卑感是心灵的羽翼。假使余是男人,又天生拥有正常的双脚……余的将棋或许会比现在还弱。」
释迦堂小姐语带玩笑地接着说:
「不过这么做的代价,似乎也让余彻底失去惹人怜爱的要素。多亏如此,才害余这个岁数仍然单身。」
《Eternal Queen》释迦堂里奈,是位美丽动人的女性。
全盛期时,她经常出现在电视及周刊杂志,人气甚至胜过现今的师姊。而释迦堂小姐之所以一直维持单身……是因为比起家庭的幸福,她更想全心全意奉献于女流棋士的地位,以及棋力的提升。
大概正是对释迦堂小姐这般英姿产生共鸣,师姊才会坦率地对她表以敬意。简直就像野生狮子亲近人类等级的奇迹……
「释迦堂小姐之所以关注师姊——」
「银子很强。恐怕是余至今所见之中,最具才能的女性之一。」
师姊年仅十四岁便爬升到奖励会二段。
即便与男性相比,也算是相当迅速的出道速度。
她爬升至四段——成为职业棋士的可能性相当高。
「所以看着银子,余便不禁梦想……『若这孩子成为史上第一位女性职业棋士,余的人生也无憾了。』」
「到……这种程度吗?」
「一旦银子成为第一位女性职业棋士,女性将棋人口就会爆增吧。女性奖励会入会者亦会随之增长,第二、第三位女性职业棋士的诞生将不再是空谈。即使结果将导致女流棋士制度消灭,余也无妨。」
「唔……!!」
竟断言女流棋界消灭也无妨。那可是她名符其实赌上生命培育的制度。
这个人……竟下了这般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