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颜色。小时候我真的觉得很不可思议,还问她『银子的鼻毛也是银色的吗?』结果被痛殴一顿……虽然师姊无论什么事都想让桂香姊帮忙,但唯有吹干头发一直是我的任务。她八成觉得这是奴隶负责的工作吧。」
「……哼~」
「师姊对待我的方式实在太粗鲁,所以桂香姊提议『我来帮忙吹八一的头发吧』……可是我不想要那样。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浪费大好机会,但小学的男孩子,都会觉得和女人亲密接触很羞耻吧?爱的同学中也有喜欢欺负女生的男孩子吧?那就表示他喜欢对方。」
「……」
「我当时也还是个小鬼头啊。年长的大姊姊实在太耀眼了……」
「……」
「师姊则是从一开始就黏着桂香姊。她总是抱着磁铁制将棋盘,紧跟在桂香姊后头。」
我回想起黄褐色的回忆,一边触摸弟子的发丝一边说:
「但是,桂香姊她——」
●桂香的记忆
「从今天起,这孩子也要和我们一起生活。」
当父亲如此告知时,我还以为这是什么玩笑。
「……银子。空,银子。」
用挑衅神情报上名号的人,是年仅四岁、与我毫无血缘关系、拥有一头银色秀发与灰色眼眸的女孩。
不曾抱着洋娃娃或玩偶的她,总是紧拥磁铁制小将棋盘。从初次见面开始,我就非常厌恶这孩子。
我对年幼时便过世的母亲记忆淡薄。原本同住的奶奶也于一年前过世。当时就读高一的我,和父亲两人一起生活。
我好不容易习惯了道场的事务和家事,也总算可以兼顾社团活动。然而,当时父亲完全没找我商量,家里就多了『内弟子』的存在。
「不……不可能吧?」
我理所当然地提出反驳,父亲却相当顽固。
「你来照顾这孩子。」
就这样,他把将棋以外的照顾工作推给了我。
「银子,这是我女儿桂香。从今天起,把她当作你真正的姊姊,好好相处吧。」
「……桂香?」
「桂马的『桂』,香车的『香』。合起来就是桂香。」
「……桂香。」
银发女孩的灰色眼眸中映照出我的身影,并用挑战性的神情仰望我……从那天起,她便一直抱着那磁铁制小将棋盘跟在我后头。
……几年后,我询问父亲收银子为内弟子的理由,而后不禁笑出了声。
「因为我觉得你很寂寞……」
如今我心怀感恩,但总之当时我非常讨厌银子,甚至感到憎恶。
两周后,前去担任将棋大会裁判的父亲,又带了别的孩子回来。
「我是九头龙八一!请多多指教!」
这回是六岁的男孩子,不过我对这孩子……对八一并没有抱持与银子那时相同的感情。
八一活泼健谈的个性与年龄相符,和他沟通很容易。虽然这也是原因之一……但或许果然还是因为银子是女孩子,让我感觉她是父亲找到的『我的替代品』。
身为高中生的我,也许是对年仅四岁的女孩燃起了嫉妒心。
她才四岁,比父亲教导我将棋规则时的年龄还小。我连记住棋子的移动方式都费了一番苦工,银子却在两岁时精通规则,四岁便已能和大人并驾齐驱。
天才。
我总算理解天才确实存在。说起来,我父亲本身也是天才之一。
而那些天才无法理解凡人。
「从今以后我要教你将棋。课程中要称我为『师傅』。」
父亲如此告知我,是在我升上小学的那一天。
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气氛,令我明白自己没有拒绝权。
父亲恐怕是想尽早将生存方法,传授给没有母亲的女儿吧。
而父亲的生存方法,除了将棋以外没有别的。
「为什么连这手也判读不出来!?」
「我才刚教过你这个定迹,怎么马上就忘了!?」
课程很严格,而我进步的程度并不符合父亲的期望。
我愈学习就愈讨厌将棋。讨厌的事无论做再多遍,都没办法学会。接受愈多课程,我愈无法进步,也愈发厌恶将棋。
父亲或许也感受到我的这份心情。有一天,他说道:
「想放弃的话就放弃吧。由你自己决定。」
我选择放弃。不用再下最讨厌的将棋,令我开心不已。
虽然不再下将棋,不过我和将棋之间的缘分并未断绝。
我们家在经营将棋道场,所以我也会在那里帮忙。毕竟是只有父亲的单亲家庭,帮忙家业理所当然,还能拿到零用钱。
我尽管讨厌将棋,但偶尔也会和道场的客人轻松下几局。我没有告诉四周的人,自己以前接受过父亲的特训,假装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