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旦交换棋子,局面的复杂程度就会一举爆增。
判读的困难程度当然也会跟着跃升。
「将棋终盘双方会互吃棋子,导致棋子数量多寡出现变化……但以运子为主体的振飞车,在中盘就已经形成截然不同的局面,所以必须想像吃下棋子后的未来局势。」
「未来局势……吗?」
「可是,在棋步变化莫测的中盘不可能判读出遥远的下一手。在将棋中,仅仅从第一手到第九手,就能分出十一兆六千亿种棋路。」
「咦咦!?十……十一兆!?」
「第十手就有三百二十八兆。绝不可能判读出那些棋路。」
漫画之类的作品中,经常会出现棋士在序盘便看破几十手之后局面的情节,还做出『呵呵呵……〇〇手之后将死!』这种超酷宣言,却不可能在现实中发生。会认真说出那种台词的也只有步梦。
「所以要判读遥远局面时,并非要正确地看透局面,而是要利用『大局观』,凭感觉感受未来可能形成的局势。」
「大局……观?」
「简单来说就是『直觉』吧。不过,那必须靠不断下将棋,积攒无数经验后才能养成。」
就像熟练的专家凭直觉,就能进行比机器还精准的作业。
「居飞车党和振飞车党下的将棋不同,眼前所见的局面自然不一样,大局观也就有所不同。振飞车党的下法比起居飞车党更是变化莫测,因此比起理论,感觉敏锐的棋士似乎比较多。」
「呼……振飞车真了不起。好深奥……」
「可是爱也必须尽早掌握振飞车。不然,你将无法在研修会胜出。」
「咦!?为什么……?」
「研修会的级数上升后,就会变成『驹落』上手吧。爱至今和上级者对战时,都是对方让子,不过以后会换成你让子。具体来说就是拿掉左侧的『香车』——」
至今为止,爱和实力判若云泥的对手对局时,也曾有让大棋的经验。
但和同为研修生的人……和实力几乎无异的对手让子对战,其艰难程度可是天差地远。
「没有香车的话,边路一定会被攻破吧?所以必须采取相应的战术,移动飞车代替被拿走的香车掩护弱点。」
「啊!那就是……振飞车吗!?」
「没错。因此我希望爱趁现在学会振飞车的感觉。」
既然要学,我希望为她找最好的老师。这才是我把爱带来这里的理由。
啊,对了,说到研修会——
「话说回来,爱,今天研修会上……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
「奇怪的事?」
「那个,比如说……桂香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唔……!!」
爱似乎有什么头绪,只见她刚泡完澡而染着红晕的脸,瞬间变得冰冷。
然后渐渐蒙上一层阴影……她挤出一丝声音说:
「…………桂香姊……被记了『B』。」
「咦!?」
所谓的『B』——即为『降级点』。
一旦取得劣于十战二胜八败的成绩,就会被记上B。
然后,要是再取得一次劣于二胜八败的成绩……将会遭到降级。
只要取得三胜三败,就能消除B的状态,但同时也有限制——若不消除B,便不能晋级。换言之,这是距离降级只差一步的状态。本来年龄限制就直逼眼前,结果竟在这时被记了B,光是想像就教人难受……
我痛彻地明白桂香姊不想见我们的心情。
「……桂香姊非常失落……她不会有事吧?」
「这个嘛……毕竟无论多了不起的菁英,都至少曾体验过一次B。」
「师傅也是吗?」
「当然。我在奖励会时也曾被记上B……那艰辛的心情让人永生难忘。」
光回想就悔恨不已。当时的痛苦如今仍历历在目。
虽然对输棋的事实感到不甘心,但最痛苦的是觉得自己变弱,进而丧失自信心。
心想自己或许一生都无法站上顶端……我还曾因为那难以承受的痛苦,抱着棋盘痛哭。
「记得当时我正好和爱差不多年纪。香落上手的我完全赢不了……也从此陷入低潮……」
「师傅也曾为驹落所苦吗!?」
「当然,毕竟我一路走来都是居飞车党,所以我才不希望爱也为香落所苦。」
我确实很担心桂香姊。
但我身为师傅,必须以自己的弟子为第一优先。
况且,身为一名职业棋士,也不可怠慢于提升自我。
最重要的是……如果桂香姊没办法靠自己的力量重新站起来,即便她成为女流棋士,恐怕也无法在将棋的世界生存。
我将剩余的牛奶一饮而尽,把手放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