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所以——
「说吧,银子。」
「桂香姊……」
「说出实话。」
「……」
银子泫然欲泣。
然而,当明白我心意已决,她笔直地与我四目相对说:
「你明显变弱了。」
「唔……!」
「你自己也心知肚明吧?桂香姊的将棋没有心,宛如空壳,只会模仿定迹与流行战术的表象。没有自己思考,只是将别人的意见全背下来,因此,只要有一手偏离定迹,你就束手无策。没有积攒而成的事物,所以无法变强,也不足为惧。二十岁左右的你虽然没有知识,棋路却很自由。当时的桂香姊更强。」
「…………」
我明明做好了觉悟……但仍感觉到眼角微微发热。
感觉就像被一击贯穿痛处。
「那个小鬼没有定迹的知识,却也正因如此,她全靠自己思考,所以每一手棋都耀眼夺目。每下一手,她都会累积经验、逐渐变强。」
「……我明白。」
「桂香姊……」
「我一直都明白。自己的将棋不过是在模仿别人……只是扮装人偶。」
这是谎言。
虽然隐约察觉到,但我一直不愿面对事实,那根本称不上是『明白』。
只不过,不这么说的话,我的心甚至会失去微小的支柱(自尊),进而分崩离析。
「我知道,再过一年……不对,半年后,我将再也追不上小爱的身影。」
即使同为研修生,才能却判若云泥。
看周围的反应就能知道,大家对小爱和天衣抱有多大的期待。就连没有才能的我,看过棋谱后,也可以明白她们两人的才能多么优异。
「即便如此,现在我还能赢。只要在序盘保持优势,下到最后都没有发生失误——」
「不可能。」
「唔……!」
「凭桂香姊现在的将棋不可能。就算在序盘占了点优势,也绝对会在终盘被追过。」
「到这种地步了吗……?」
我已经弱到这种地步了吗?
小爱……已经强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样啊…………我的将棋已经……腐朽到这种程度了……」
「……」
「银子,我还想再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希望你能和我进行研究会。」
研究会并非友好同好会。
棋士间的关系必须靠等价交换才得以成立。单方面的施舍既扭曲又丑陋,清高的将棋世界不允许这种关系。
即便如此,此时的我仍如此渴求。
「拜托你,银子……不,空老师。」
我将手抵上榻榻米,并低下头。
这是我头一次,称呼至今一直当作妹妹看待的少女『老师』。
「一个月就行了。仅有这个月,请老师把时间给我。如果你愿意这么做,我将用余生对老师尽心尽力——」
「别这样!」
银子带着泫然欲泣的表情打断我。
「别这样……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只要是为了桂香姊,我什么都愿意做。这明明理所当然,为什么你要这么说!?」
「…………谢谢你,银子。对不起……」
只要这样拜托她,这孩子肯定不会拒绝。我就是打着这样的肮脏算盘,才做出这种演出。我为什么会变成这种人?
回顾污秽不堪的自己,梦想与现实的莫大差距,令我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我明明不曾梦想成为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