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驹落好厉害!」
我们离开宅邸走向车站。爱似乎还很兴奋,泛红的脸颊上残存认真一决胜负后的余韵。
仔细想想,这说不定是爱来到大阪后,第一次为胜负如此兴奋。
即使这样,依然远比不上那场研修会测验中,和师姊一较高下的兴奋感。鬼泽老师的话,如同残尿感在我心中留下疙瘩。
话虽如此,但我现在在弟子面前。为了扫去不安,我以明快的声音说:
「既然拿到了很多零用钱,我们就在中华街吃点美食再回去吧!」
「中华——!!」
「你有什么想吃的料理吗?」
「胡蓉蟹——!!」
「芙蓉蟹?很好吃呢。」
这孩子很喜欢螃蟹呢,也很喜欢螃蟹包围网。
「棒~蟹♪棒~蟹棒蟹♪」看着用手指比出剪刀绕圈的弟子,我不禁心想,不需要刻意把她置于严苛的环境里也无妨吧。天真烂漫地培育她,就能变得够强了,这样对这孩子才是最幸福的不是吗——
正当我想着这些事时,手机发出震动。
「师傅?有电话耶,您不用接吗?」
「不用啦。是完全不认识的号码。」
我确认了显示在荧幕上的号码后,把手机放回口袋。
「经常有这种事。」
「您是说会有不认识的人打电话来吗?」
「没错。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问到号码,但有时会有没透过联盟的突击访问,有些则是恶作剧电话或单纯的将棋粉丝,基本上都是些不正经的电话。之前还有人打来说『请告诉我用四间飞车击破穴熊的方法』。」
「棋士真是辛苦呢……」
「对吧?那种事应该去问振飞车党吧?」
「……」
以前还曾经接到师姊的狂热粉丝打来的谜之恐吓电话『和小银子分手!不然我就去死!』……不过我说完「和那种人交往死的是我。」就秒挂电话。不知道那个人是否还活着?
「嗯……这家伙可真烦人啊。」
「他一直一直打来呢~(>_<)」
即使放置不管而转接语音信箱,对方依然不记取教训打来好几次。很久没遇到这么烦人的。
对方肯定是个非常阴沉又变态的家伙,是振飞车党吧。
我也差不多被惹毛,便决定接起电话。我用明显不悦的声音说:
「喂?」
『晚安。请问是九头龙八一先生的电话吗?』
「是没错……」
沉着的男性嗓音削弱了我的气势,但我可不能在这时心软。
年幼的弟子也在一旁聆听(还摆出螃蟹威吓的手势,像是在说「师傅,加油!」),我必须给她应付恶作剧电话时的典范,于是以坚毅的态度应对。
「你是哪位?先报上自己的名字是基本礼貌吧?」
『真是失敬,我名叫月光。』
「月光?是哪位月光先生?」
『日本将棋联盟的月光圣市。』
我不由得松开了手上的手机。
「师傅?电话掉了喔?」
爱一脸错愕地凝视我,我苍白着脸呆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后,才手忙脚乱地捡起手机——用颠抖的手……
○传唤
关西将棋会馆的棋士室是间狭长的房间。
位于联盟三楼的这间房,是经常有职业棋士、女流棋士、奖励会员和观战记者守候的不夜城。关西的棋士们会在这里练习将棋、勤奋地召开研究会并互相钻研。
我和师姊就在这间棋士室里下练习将棋。
「师姊。」
「……什么事?」
我们下的是十秒将棋。彼此迅速移动手的同时,我一边将目光上移窥探师姊的表情,一边以闲聊的语气开启话题。
「你现在研究会进行得怎么样?」
「为什么问这个?」
「不,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那就别问了。」
对话结束,不过我可不能在这时认输。
昨天鬼泽老师对我说了很多话。回去后,我也一直在思考——
今后要怎么培育爱才好。
『把她丢进严苛的环境中也是师傅的爱。』
听到这句话后,我想起一段小故事。
过去在将棋的世界中,据说师傅和弟子只会下两次棋。
第一次是入门的时候,为了测试对方的棋力是否值得收为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