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嗯。」
戴上对局用的眼镜后,我把手伸向放在棋盘上面的棋盒,取出绢绸里的棋子。拿出棋子和分发棋子是上位者的工作。
之后,我们依照排法排列棋子。
排列棋子的排法大致上分为『*伊藤流』与『*大桥流』两种,主流是大桥流。顺带一提,我是大桥流,步梦当然是自我风格的独特排法。(编注:伊藤流为——从玉开始,接着摆放金银桂,步从左至右排放,最后是香、角行、飞车—大桥流——从玉开始,接着摆放金银桂香、角行、飞车,最后摆放步,但步的排法为第一个置于中央,其他则照先左后右顺序。)
看见我们排完棋子后,记录员这么告知:
「先手神锅老师。」
「请叫我GOD CAULDRON。」
他与记录员进行着熟悉的对话(理所当然遭到无视),在对局开始前的数分钟,我们合上双眼调整呼吸,脑中已经开始高速运转。
「十点整,对局开始。」
「「请多指教!」」
对局者朝对方低头致意,由步梦下第一手。他慢吞吞地脱下披风,在下第一手前没有脱下披风,表示这样的打扮在步梦心中是正式装扮,藉此表现对对手的敬意。老实说,真希望他别这么做,害我内心都动摇了。
我马上下了第二手。
今天的对局因为是事先决定先手和后手,因此我在家里拟定了作战计划。我们下得飞快,盘面上直接演变成某种战型。
接着,这战型终于出现在盘面上。
步梦移动棋子,看着我露出狂妄的笑容。
「呵呵呵……我的铁壁『城塞』,你有办法攻破吗!?」
这只是*矢仓围而已吧。(编注:通常是用二金一银将玉将围起,保护玉。)
「神锅六段,战型为矢仓……」
相对于情绪沸腾到最高点的步梦,坐在记录员旁边的观战记者平静地记录,那幅景象看来实在很不真实。
没错,观战记者。
本局是循环赛中决定七大头衔之一——『帝位』挑战者的重要一局。不只是专门报导将棋的报章杂志,主办报社也会刊载观战记。报纸上有个将棋专栏对吧?就是刊载在那个地方。
步梦到目前为止每战皆胜,只要赢了这场对局,就能为他开启前往挑战者决定战的道路。
相对的,我到目前为止每战皆败,已经确定无法参加下一期的循环赛,也就是说,我只是来把规定的赛程比完而已。
但在将棋界里,『只要对方视作重要的一局,即使对自己来说无关紧要,也要尽全力打倒对方!』——有这样至尊的哲学存在。
如果我赢了,步梦的头衔挑战就成了大阪梦一场,现在正是需要遵从这样的哲学击垮他的局面。再说——
「……我不想再让人说是废物龙王了。」
我喃喃说道,同样让自玉进入矢仓。
〇鬼手!种锅流1五香
对局开始三十分钟,我们已经下了四十六手。
相矢仓(『双方都是矢仓』的意思)战型在定迹整理得很详细,对局因此进行非常快速。没有用上持棋时间下个二十手左右是家常便饭,也可以依循定迹下到九十一手左右。真是深啊,矢仓。
「看我的——————! 守势从『矢仓』升级成『穴熊』!防御力十2000!!」
步梦宛如*先导●般用手指夹住棋子,让防御阵型进一步强化,将玉固守在棋盘左侧。这是称为『矢仓穴熊』的阵型,防御力是不是十2000不知道,总之阵仗非常坚固。(编注:《卡片斗争!!先导者》卡牌对战游戏。)
当然,我也不是单纯只有挨打的份。
双方阵营各自巩固防御与攻击阵仗,接着展开盛大的战斗场面,是相矢仓这个战型的特征。巩固再巩固,然后一口气爆发开来!就像这样的感觉。
「那么……那么、那么、那么……」
敞开的扇子遮住嘴边,我咕哝着。阵型基本上呈现饱和状态,我一边注意别让阵型瓦解,一边把可远距离攻击的角推上最前线,试图找出对方的破绽。
「呵!耍这种小手段!」
步梦随即做出反应,让步兵前进,压制角的行动。
我配合他的步调撤回角,这些行动当然全在我的计划之中。引诱步梦攻击,在最佳时机承受攻击是我的最终目的,也就是诱敌。
「很好……」
步梦再次宛如先导●般拿起棋子。(难道这是他的招牌动作吗?)
「听从我的召唤,跳跃吧,天马!」
诱敌奏效,他让右侧的桂马跳跃到最前线,双方正式宣告开战。
理想的局势让我不自觉笑了出来。
「『桂马三级跳,牺牲步脚下』……有句话这么说喔。」
「请正名『天马的跳跃』可以吗?」
攻势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步梦的步兵如海啸蜂拥而至,我也同样发动步兵迎击。人称『将棋皮肤』的步剥落,曝露在外的肉与肉激烈碰撞。
「白银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