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明明是已经得出解答的局面,却要让世人看见棋士失误的丑态?那样只会沦为笑柄吧?我可不想成为那种职业棋士。」
「沦为笑柄也无所谓。」
「……!」
爱的口吻太过自然,令天衣深受动摇。
爱在东京究竟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才让她做出如此坚定的觉悟?此时天衣才总算想到,也许爱也经历了许多痛苦……
爱以那些痛楚为原动力,主动开口坦承。
「其实我一直很愧疚。」
「……愧疚?」
「嗯。因为我并非喜欢将棋本身,而是喜欢…………某个人。我不禁怀疑基于这种理由下将棋并成为棋士,真的可以吗?和空老师及小天你们不同,我并非怀着纯粹的心情与将棋相遇……」
「…………」
「不过来到大阪之后,我又去了东京……这段过程我与各式各样的人相遇、战斗、经历胜利及败北……反覆体会这些经验的过程中,我逐渐明白一些事。」
爱清晰道出了她下将棋的理由。
「我并非喜欢将棋,而是喜欢用将棋与其他人一较高下。」
「……!!」
「所以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身边有能够与我一起下将棋的人。我无论如何都需要愿意与我认真一决胜负的对手。而且那个对手──」
「非得是人类不可……」
爱的理由太过明朗简洁,就算凭天衣的智慧也无法提出反驳。
如同将棋最基本的三手诘一般。
「在我眼里看来,诘将棋也像是在与出题者比较智慧……就是这么一回事。」
「…………就算不靠将棋也能办到吧?」
「不,将棋还是最棒的。」
天衣沉吟一声,试图提出反驳,然而爱依旧坚定地如此回答。
「尽管我与将棋的相遇只是偶然……但对我而言,将棋才是最能让我拿出真本事的竞技。而且……」
「而且……什么?」
「因为将棋界的人都很有趣呀!」
少女绽露一抹灿笑,现在的她明明承受着整个将棋界的激烈攻击,然而她却……
──喜欢战斗的她,根本无人能敌嘛……
天衣感到眩目不已。
结论及真理等词汇,总是散发一股可疑的气息。每当天衣道出那些词句,她都感觉自己反而离真理愈发遥远。
爱指出了这一点。
不仅将棋败北,连思想(心意)都输了。输得惨不忍睹。
「唉──────………………」
天衣深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原以为只有自己前进到遥远的未来。
同世代的人在她眼里全是小孩子。
其中,雏鹤爱更是特别幼稚。独自一人来到大阪,以内弟子身分修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只不过是在向其他人撒娇,才会做出这种冲动而不负责任的行为。
尽管天衣认同爱的才能,却丝毫不认为她有任何值得学习的地方。
因为天衣早已前进到遥远的未来。
爱用死缠烂打的毅力理论及诘将棋来武装自己,假如她是古代罗马剑斗士,那天衣就是来自未来的终结者。两人迟早会拉开无法弥补的差距。
然而这全是天衣的误解。
──或许我……把目光从最重要的事物移开了……
研究必胜战法并不断应用于实战,根本就称不上与人一决胜负,会厌烦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正因为不晓得谁胜谁负,未来才有价值。
爱正面投身于胜负世界。
她脱离了八一的庇护。
触碰将棋界最大的禁忌,否定奖励会的存在。
她反覆采取堪比坏棋的行动,使局面复杂化,并不断向未来提出挑战,而她的武器正是那不屈不挠的心。
夜叉神天衣使将棋进化了。
然而雏鹤爱则是────让心进化了。
「呵。」
天衣撩起黑发。
「我不得不承认。毕竟胜利者比较伟大。」
「你用不着勉强认同我。你大可以像以往一样唾骂:『只不过是我在最后错失诘棋路才会败北!身为头衔保持者,靠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获胜不觉得可耻吗!?』」
「啊!?我、我何时说过这种话!?我都已经说愿意认同你了,这样不就行了吗!」
「除非战败者心服口服,否则感想战不会结束……」
「到东京之后,你性格是不是变恶劣了啊!?」
「讨厌啦~我只是饱经锻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