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一声,为了不吵醒舒服酣睡的胜利者,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
独自返回房间之后,我立即锁上门。
我筋疲力竭自踩着蹒跚的脚步甩开草鞋,抚摸墙壁以寻找电灯开关。迟迟找不到开关的我,就这么沿着墙壁在黑暗的房间前进。
最后我瘫倒于床铺上。
「………………」
垂下眼帘之后……先前一直不肯正视的现实不由分说地袭来。
──我输给步梦了。
没错。
尽管发生了许多事,但结果还是我输了。
能够用超级电脑进行研究,我明明占有压倒性优势,却因为实力不足而败北。
「………………呜…………」
牙根嘎吱作响。
宛如因为寒冷而受冻一般,悔恨令我浑身打颤。
「呜…………呜呜………………」
感觉就像打嗝一样,肺部深处不受控制地发出难堪的声音。我在腹部灌注力量试图强忍,但还是止不住。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匍匍于地板,并放声哭号。
「呜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啊──────────────────────────!!」
灼热的泪水不断涌出,始终停不下来……
好不甘心。输给步梦好不甘心……!
不想被任何人看见这副模样,同时又深切渴望有人能在身边陪伴我。难以承受的悔恨汹涌而来。早知道从第一局就该拿出底牌,全力战胜步梦。将棋结论和未来压根儿无关紧要。早知道会如此不甘心,就该向天衣打听死亡旗的情报。卑鄙?那又如何?总比输棋要好多了!
这就是…………失冠的痛楚……!!
「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从前我也曾经像这样痛哭过。
本以为绝对能获胜的排名战,却被决定引退的藏王老师击溃得体无完肤。
当时我在关西将棋会馆的棋士室,埋首于师姊的大腿哭得泣不成声。宛如将棋第一次败北的小孩一样。
「…………银子…………」
好想见她。
希望她接纳我这股感情。希望她与我相触并安慰我。希望她倾听我无法向其他人倾诉的话语。
嘟噜噜噜噜噜噜!嘟噜噜噜噜噜噜!
尖锐的铃声在空荡荡的漆黑房间内响起。
并非手机。
是房间附设的电话响起了铃声。
「……!」
我连忙用卫生纸擦拭泪水及鼻水,清了好几次嗓子以调整声音。为了不让别人察觉我哭了,我用比平时更加明朗的声调向话筒发出声音。
「什么事?」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际。
『初次失冠的痛苦感觉如何啊,八一?』
「…………天衣吗?」
在黑暗中响起的嗓音,简直就像准备出门野餐一般欣喜雀跃。
不可能在这里的天衣宛如现身于眼前。
她向我流露嘲讽的神情。
『你没想到人类的将棋竟然会出现入玉宣言法,是吗?入玉宣言法应该也包含在你见过的将棋结论之中吧?你准备不足?还是说你太小看神锅步梦?』
「天衣,听我说。关于这件事──」
反倒是步梦为了我,抵达我见到的未来才对。我连忙开口,打算说明这件事。
告诉她我们并不孤独。
然而──
『现在的你只是因为下了超长手数的将棋,太过疲劳而心情亢奋。再加上被挚友抚慰之后,使你沉浸于幸福之中,不过这些情感只要睡了一晚便会消失,然后你会打从心底如此作想──』
天衣在耳边细细低喃出真理。
『好想赢。』
「…………!」
我内心最为柔软的一部分,彷佛被尖锐的汤匙刨开一般,那异物感令我不禁作呕。
『说白了,你根本是在鄙视神锅步梦。至今为止一直如此。所以你没有从第一局就发挥全力,败北之后更是悔恨不已。你有无数次机会向我打听死亡旗的情报,却没有这么做。因为你认为用不着那么做也能获胜,对吧?现在还不迟哦?』
天衣就像剥除洋葱的皮一般,轻而易举地揭露我不愿让任何人看见的内心深处。
住手……快住手……
『接下来,我会把未来将与你对战的职业棋士一一杀死。如同祭神雷那般。』
那并非单纯的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