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靠这种方法在奖励会取胜……」
「…………」
「不过凭小爱你的终盘力……只要将对手引诱至相挂或那个战法,使局势演变成混战,即使是相居飞车……也能战胜职业棋士……」
「……嗯。在今天的研究会使用那个战法时,感觉相当不错。」
就算往后碰上的居飞车党年轻职业棋士拒绝相挂,只要有那个战法或许就能获得胜利,那是无限追求速攻的奇袭战术。
比起这个……
既然翼姊主动提及『职业棋士』及『奖励会员』,我决定趁这时机提出长久以来的疑问。
「翼姊,那个……」
「什、什么事,小爱……?」
「我本来以为……翼姊你会率先弃我而去。」
「咦咦咦咦咦咦咦!?为、为为为……为什么……?」
「因为我的所作所为……在翼姊你眼里看来,应该就像在投机取巧……」
「啊……」
翼姊因年龄限制而退会,正是山刀伐老师口中『无法成为职业棋士的同伴』之一。
而我却践踏了那些人的心情……
「……希望你别误会……」
翼姊难以启齿地拣选用词,并开口说道:
「即使自奖励会退会,但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人会一并放弃将棋了。」
「咦!?是、是这样吗?」
「真要说起来,要是不参加业余大赛,反倒会引发『那家伙在做什么?』的议论。也没什么悲怆感……吧。」
翼姊看起来不像是在逞强。
她反而以爽朗的神情阐述自己人生最大的挫折。
「刚退会时我当然很失落,但人类本来就不可能永远一蹶不振……而且不久之后,我便察觉到一件事。」
「察觉一件事?」
「我虽然喜欢将棋,却很讨厌奖励会……」
我经常耳闻奖励会是极为痛苦的世界。
但是我至今接触到的人,最终都突破奖励会而成为职业棋士,因此他们不至于说出完全否定奖励会的言论。
我默不作声,竖耳倾听实际遭到退会的人的亲身经历。
「我很感谢大家尊重我们这些退会者的心情……不过,我不希望其他人擅自认为我们『很可怜』…………」
「……!!」
「那样的话,我们将永远被鄙视为『失败者』。」
我不禁低下头,好像自己的心思被看透了一样。
「……对不起。」
「不会啦!我才应该……道歉。其实我也一样。只有我成为女流棋士的时候……我也和小爱你一样,擅自萌生罪恶感…………」
翼姊不希望我品尝到相同的痛苦,她那份温柔温暖了我的心。
身为前奖励会员的女流棋士眺望着东京的夜景,并如此说道:
「我……待在奖励会将近十年…………却没有结交到任何朋友……」
「……?」
「啊,可不要误会。我确实结交到了……像是战友的同伴。例如一起自奖励会退会的师兄……成为女流棋士之后,也有其他同伴声援我……」
翼姊究竟想说什么呢?
她想说……很高兴能和我成为朋友吗?
「但是现实生活中,我没有半个朋友。」
「……」
「我把一切尽数奉献给了奖励会。在小学生名人战获得优胜之后,我在小六进入了奖励会。当时我很快就陷入瓶颈,国中几乎没有去学校上课。要是有时间去学校,还不如钻研将棋,所以理所当然地,我也没能考上高中。」
但是……──翼姊将空宝特瓶捏到溃不成形,并继续往下说:
「我国中毕业时,其他人都认定『这家伙肯定没办法成为职业棋士』,因此双亲及师傅都劝我升学高中。当时我谎称自己去参加考试,其实整天都在网咖下将棋。我连国中都不曾好好上课,怎么可能乖乖去高中。」
讲述奖励会的经历时,翼姊的口吻不可思议地夹带着热忱。
话语也如泉水般不断涌出。
「待在奖励会的期间……我的将棋变弱了。」
拥有《不灭之翼》别名的她,以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嗓音唾骂道:
「成为女流棋士,与小爱你下练习将棋之后,我才总算……找回了小学生名人战时的自己。所以────」
「所以……什么?」
我想像着翼姊的下一句话。
『接下来我要变得更强,以成为职业棋士为目标!』
我本以为她会说出这种正面的话。
然而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