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雷纳德吗?』
魔人别泽拉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响亮地传遍四周。
「没错,你就是别泽拉喽?」
『正是。我听说你的事了。我别泽拉会保全你们四人的生命,相对的,一旦勇者阿瑞斯出现,立刻杀了他。不问手段。』
别泽拉的言词简洁,仅使用最低限度的词句,毫无冗赘。
「如果你愿意直接保障我们的小命,当然没问题。话说回来,你的护卫只有后面的三人吗?会不会有点疏于防备啊?」
『这样就足够了。我判断要是带太多人手,你们可能会因为胆怯而不肯现身。这一趟的最佳成果是你们背弃人类。次佳的成果则是在你们暗算我等时,能当场杀了你们。无论何种成果,皆对我方有利无弊。所以,你们的选择为何?』
雷纳德的额头微微渗出汗水。
「怎么?你们认为我们会毁弃约定吗?」
『故弄玄虚是人类的常态,实在无可救药。不过你们是击败好几名魔人的强者,杀掉你们对我等来说也有意义。因此无论你们要背叛人类还是要违反约定,我都能接受。』
「真是的,你们魔人还真是无懈可击啊。我原本还希望你们能稍微吓一跳呢。」
雷纳德拔出长剑。埃弗赛举枪备战。索菲娅与妮娜开始咏唱咒语。
『选择战斗是吗?人类,你们毫无胜算哦?』
别泽拉也拔剑了。那柄剑刃上缠绕着漆黑的气息。
他背后待命的魔人们也相继上前。
※ ※ ※
埃弗赛与蓝鳞的魔人交战。这是长枪之间的对决……说是这么说,但与魔人巨大的长枪相比,埃弗赛的长枪就像树苗一样。
然而,埃弗赛的目标并非取胜,而是将蓝鳞魔人支开。
其实埃弗赛很想担下击败别泽拉的职责,可是他与雷纳德直接比试了一场并输给对方,只好把那个责任交给雷纳德。
现在的他,为了战胜别泽拉打算成为一颗弃子。
引开敌人的作战,在至今为止的各种战斗中已经执行过无数次了。
对手只有一名魔人,反而很好处理。
首先要发动攻击,将蓝鳞魔人的注意力分散到自己身上。
双方的长枪互相撞击,埃弗赛的长枪单方面地大幅弯曲,使他手臂一阵麻痹。
既然如此,就向后退将对手引诱过来。他压低身姿,缩短距离,瞄准对手的咽喉向上突刺,发动快速的一击。
对方侧身闪避这一击,但这都在埃弗赛的预料之中,他接连朝对手使出刺击。
然而魔人刻意用肩膀接下那些刺击,随后将长枪如棍棒一般挥舞,将埃弗赛打飞。
埃弗赛撞上废墟的墙面,但他立刻重整态势,朝后方闪躲。
前一秒自己倒下的地点,立刻遭魔人的长枪贯穿。
鲜血自魔人的肩膀淌出,对方却不在意地继续挥舞长枪。
「你再多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如何?」
如此说道的埃弗赛吐出混杂血水的唾液。
『这种程度算不上受伤。』
魔人随意地将长枪刺了过来。
埃弗赛急忙朝侧边跳开躲过那一刺,下一击随即迎面而来。他勉强以自己的长枪格挡掉对方的枪尖。
(真难对付。)
若只论耍枪的手腕,埃弗赛明显技高一筹。但根本上的力量差距过大,靠技术实在难以翻盘。说是这么说,但假如埃弗赛此刻选择逃跑,魔人可能会回到别泽拉身边。假如埃弗赛选择防御,则会有遭受吐息或魔法攻击的危险。魔人的攻击手段可谓变幻多端。
所以埃弗赛必须主动发起一定程度的攻击。
(哎,跟那时候相比已经算轻松了吧。)
即便面对压倒性的劣势,埃弗赛还是露出笑容。
以状况来说,十五年前的一战远比现在严苛,因为自己根本对别泽拉束手无策。
埃弗赛挥动长枪。尽管会被魔人的怪力轻易化解,他仍持续攻击。
他犹如穿透隙缝般将长枪扭转刺出,同时又要小心防备,持续闪躲魔人的攻击。埃弗赛的枪即便击中魔人也无法造成致命伤。反之,一旦挨了魔人一枪,埃弗赛势必小命不保。
这场如临深渊的战斗,宛如在削减埃弗赛的生命般持续下去。
多亏埃弗赛一边引开对方一边战斗,已经成功拉开魔人与别泽拉的距离了。然而,结局却来得那么平淡无奇。
魔人的长枪划过埃弗赛的大腿。
以这把巨大的长枪来说,仅仅擦过也会造成相当程度的重伤。埃弗赛被迫屈膝跪地。
(结束了啊。)
埃弗赛冒着冷汗心想:「自己的职责已经充分达成了。时间也争取到了,要是还没办法解决别泽拉,那都是雷纳德的错。」然后笑了出来。
魔人的枪尖如旋风般逼近。埃弗赛站不起来,也无法举起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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