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了巫女的职责,所以我们已经十年以上没见过面了。成为巫女后会被严格限制与他人接触,这点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但我不知道巫女在神殿里都做了些什么。尽管人们总说巫女持续向神灵献上祈祷,但具体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形式?『向神灵祈祷』又能如何?」
我无法回答。一旦母后去世,我就会继任下一任巫女,却从未得知具体的职责为何。
「不知道吗?果然啊。」
梭伦似乎从我的表情看出我对此一无所知。
「这个国度的神殿属于神域,出入管控相当严格,就连王族都无法轻易入内,我想里头的情报势必都被彻底阻绝了吧。即使是身为下任巫女的王女,直到进入神殿为止都不会知晓任何消息──这就是证据。是什么机密非得如此隐匿不可?为什么预言师只会现身在这个国度,为何只有这个国度会出现勇者?只要考察这些资讯,便能想像王族……不,王妃一族就是预言师。」
「怎么……会……」
我无法轻易驳斥这些论述,因为没有任何凭据能加以否定。而且提出论点的对象可是大贤者,根本无法将其当成妄想漠然置之。
「我就明白地告诉你吧。正因为你是王女,我才会暗示你『勇者就是札克』的事,如果是王女便能进入神殿,问出札克的下落。」
梭伦似乎打从一开始就打算利用我。不过想到我也为了找寻札克而利用他,应该算是互不相欠吧。
「……为什么你会认为预言师知道札克的下落?」
「预言师与勇者间应该会有某种连结才对,正因如此才能发掘勇者。实际上,至今为止的勇者都与王女结了婚,成为这个国度的国王。唯有这次的案例是例外。」
即使想反驳,我也想不到该说什么。
「你希望我做什么?」
「我要你去神殿见王妃一面,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要求了。」
※ ※ ※
神殿位于王城的地下。
正确来说,似乎并非在城堡下方建造神殿,而是于神殿所在地建造城堡。
彷佛在保护神殿──或者该说犹如要隐匿它的存在。
我走下通往神殿的阶梯。大理石堆砌而成的白色地板与墙壁受到火炬微弱的光芒照耀,看起来似乎摇晃着。
此处了无生机且过于井然,使人感觉神殿彷佛抗拒人们进入。
我渐渐陷入错觉,像是正走下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这时终于能看见通往神殿的大门。
门扉前方有两位神官身穿纯白的装束,以面纱覆盖脸孔。
能进入神殿的唯有女性,因此两人都是女官,但腰间挂有佩剑。
看起来宛如存在飘渺不定的亡灵。说实在的,令人毛骨悚然。
她们是代代侍奉神殿巫女的一族,向巫女一族宣示绝对的忠诚,而非王家。
据说她们接受了严格的训练,剑技甚至凌驾于骑士之上。
「请向母后……巫女传达,亚历克西娅来了。」
我对即使面对我的到来也纹丝不动的神官们说道。
话才说完,她们便朝左右站开,门扉随即自动缓缓开启。
「巫女大人已有交代,请进入神殿吧。」
不晓得是哪位神官的声音……不,或许是两人同时说话了也不一定。
一反预想,她们似乎没有要阻挡我的意思。看来我要过来的事情,她们事先都知道了。
门扉另一端还有道漫长的走廊。我穿过走廊,打开了又一扇门扉,眼前出现的是活用这座洞窟的广阔空间,我随即被光芒包围,这里明亮得让人不敢相信位于地底。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女神像,做工十分精巧,宛如拥有生命。
在那座女神像的祭坛前方,有位身穿白衣,犹如雕像般毫无生气的人站在该处。
「母后……」
我艰难地挤出嗓音。她的身影与我的记忆重叠,但那受众人喜爱,灿烂如花的表情已不复存在,只让我感到无比幽深。
「亚历克西娅,你来到这里的理由我已经知道了,也知道你是被梭伦唆使而来的。」
她望着我的双眼十分冰冷,言语之中也感受不到温暖。
「您知道梭伦吗?」
在这样与外界隔绝的场所,为什么她会知道我与梭伦有所交集呢?
「我全都清楚。那孩子太过聪明了,令人难以驾驭。」
「那孩子?母后跟梭伦很亲近吗?」
梭伦打从年幼时期便以神童着称,不过与王家应该没有太多渊源才对。
「你是从梭伦那里听到了什么才来到这里的?」
母后没有给予答案,反倒以问题回应我。
「……他说母后是预言师。」
「那是事实。」
毫不拖泥带水,母后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便承认此事。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