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书交给他,并保证如果他能在一星期之内将这些内容背起来,我就教他魔法。
这五本魔术书,是魔法师班级安排要用一整年学习的内容。魔术初学者要在一星期内背起来可说是相当有难度,几乎不可能。
然而不知为何,我认为阿瑞斯应该办得到。不过他做不到也无所谓,就只是我心中萌生的些许期待出现了误差而已。
将魔术书交给他后,我思索起该如何教导一个没有才能的人学会魔法。这些思索恐怕会白费功夫,却意外地有趣。现在想想,说不定这还是我第一次打算为家人之外的某人主动做些什么。
※ ※ ※
过了一星期,我再次踏入学院时,阿瑞斯冲到我面前。
「我背起来了!」
光是看到他的表情,就能理解他没有说谎。
(啊,这样啊,这家伙办到了。)
我对他能办到毫不吃惊──这连我自己也有些意外。理论上,他应该算是出色地完成这道难题了,我却远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对这家伙有所期许的样子。这份期许可说是毫无依据,如同许愿般期望着:「希望他能办到。」
不过,阿瑞斯回应了我的期望……该怎么说呢?还真让人高兴啊。
我立刻带阿瑞斯到我事先探勘过的空教室,让他试着发动魔法。当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即使会咏唱咒文,却未必任谁都能成为魔法师。重要的是验证「从现在开始,会在哪个阶段出现个体差异」。
咒文是否咏唱正确?对咒文的印象是否有出入?被视为世界之理的魔力,究竟与施术者的什么产生反应而运作?诸如此类,必须确认的事情多如牛毛。
至今为止,这些要素都被社会以「才能」一词搪塞掉了。办得到的人就办得到,办不到的人就办不到──到此为止。
从前我也有相同的想法。但倘若揭开其中最根本的部分,或许就能使魔法更加进步也说不定。
我去学院的日子都在陪阿瑞斯特训魔法,至于在家里的日子也将时间耗费在魔法的基础研究上。
有一天,老爸对我说:
「看你最近上学很开心的样子嘛。」
我立刻想否定这句话,不知为何却顿时语塞,接着反而──
「还可以,感觉不差。」
脱口而出这种话。
「这样啊。的确有些事只能在学院里才学得到。能变成你不错的经验,真是太好了。」
老爸看起来似乎很高兴。把我送进学院,应该让他相当过意不去,而且他可能也对我的人际关系很不放心吧。
※ ※ ※
阿瑞斯的魔法特训持续了一年半以上,却毫无成果可言,就这样升上了三年级。
我则在针对魔术基础部分的分析有所进展,成功使魔法的发动更加高效化。根据我的考察,任何人都能学会使用魔法,但天生对魔力的亲和性有所差异,因此没有才能的人必须加强这个部分。然而我不知道究竟要做多少训练才能学会使用魔法,毕竟现在才首次有人实验嘛。他甚至有可能花上一辈子也学不会。
我将这件事告诉阿瑞斯……
「即使学会的机率渺茫,但只要有机会,我就会赌一把。」
而他笑着如此答道。
真是个喜欢白费心力的家伙。我讨厌徒劳无功的事情……应该说是曾经很讨厌。
嘲笑他人的徒劳非常简单,但我现在认为与「可能会白费功夫」的恐惧奋战,同时依然向前迈进,才是正确的态度。
如此这般。某天,阿瑞斯的指尖发出了细微的光点,那是个呼气就会熄灭,微弱的火光。
然而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火的咒文是如此美丽。
我暗自认为,那就犹如人类的「希望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