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妈妈,你去暖和一下身子吧。」
夫人微笑点头,坐在柴火暖炉前的椅子上。
二郎用轻蔑的视线看我们。
「衣服脱掉。」他下令。
我们默不吭声也不动作,二郎靠近一步,枪口对准我的脸。
虽然不记得已经开过几枪,枪里应该至少还有两三发子弹。早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上车时就该把子弹卸除才对。
我和绯村脱下黑色外套和衬衫。
「内衣也要脱,还有鞋子和袜子。」二郎说。
我们脱下T恤丢在地上,也脱下鞋袜。我和绯村裸着上半身,只穿长裤站在暗处。赤脚的脚底一阵冰凉。金崎夫人看我们的眼神,像看到什么耀眼的东西。那把菜刀放在她腿上。
「下面也要脱吗?」我问,二郎咧嘴一笑。
「……用枪杀人真容易,我喜欢。」
「没那么容易打中喔。」
听到我这么说,二郎狠狠瞪我。事实上,即使距离很近,手枪要命中目标比想像中困难。更何况是第一次用枪的人。如果能找到机会扑向这家伙,或许有办法制伏他。
二郎不知是否察觉我的念头,憎恨的视线绝不从我们身上移开,枪口也始终对准我们。
「……你们杀了大哥。」二郎说。
「你不也杀了紫垣?」我回答。
二郎露出疑惑的眼神反问:
「紫垣?」
「你杀了他,抢走他的枪。」
「喔……那个高大的男人啊。」二郎撇撇嘴笑着说。「那家伙死在洞里了。」
「不就是你杀了他吗?」
二郎没有回答,看一眼手枪反问:
「你们为什么带枪?」
我们不作声,二郎就刻意歪着头开口:
「……因为你们是肮脏的强盗吧,新闻都播了。」
他发现我们的真面目了吗?汗水沿额头滑落。
二郎举着手枪,哼了一声。「……什么大颗宝石的,原来就是这么回事啊。」他小声嘀咕。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连钻石的事都知道了?新闻已经报导到这么详细的案情了吗。
二郎重新握好枪,指向绯村眉心。
「……宝石在哪里?」
面对二郎的质问,绯村依然冷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二郎睁大眼睛,几乎要迸出来的眼珠在烛光下闪烁。
「大哥已经死了!现在我就是这个家的主人。不准对我撒谎喔,你们这群肮脏的盗匪!大钻石应该就在你们手上,我是这么听说的。」
绯村似乎已死心,摇了摇头。
「不在我们手上。」
「少胡扯了。虽然我大哥只对折磨人、控制人有兴趣,我可不一样。钱永远不嫌多……那个手提箱里的东西呢?」
二郎用枪口指了指桌上,空手提箱还放在那。
绯村回答:「没有胡扯,有人把里面的东西抢走了。」
「胡扯。」
「真的,里面被换成了这个。」绯村指向桌上的取雪果实。
「啊?」二郎依然举着枪,挑眉说:「这什么?」
「箱子里的东西,被人用这个调包了。」绯村重复一次。
二郎看了看绯村的脸,又看了看取雪,低声说:
「这是御神木的果实。」
我和绯村面面相觑。
「……御神木?」我反问。
「就是取雪。」二郎回答。「即使没有绑上注连绳,从以前到现在,这种树都被称为御神木。御眼大人旁边原本有一棵,白天跟着土石流被冲走了。」
「御眼大人……是指山之眼吗?」
我这么问,二郎惊讶地睁圆双眼。「……你居然知道。似乎也有人这样称呼。大哥经常说,那棵取雪是从前人们为御眼大人而种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哥从以前就很崇拜那个道祖神。」
听来跟绀野说的一样。
取雪树原本种在二郎称为御眼大人的道祖神旁。这棵御神木,一定就是被冲进我们车中的那棵树了。罕见的豪雨造成山崩,使得这棵用来封印妖怪的树连带倒下,不巧还掉在我们车上。照绀野的说法,山之眼的封印因而解除,妖怪找上了我们。
看着我陷入思考的表情,二郎歪着头说:
「……所以是这么回事吗。」手中枪口轮流对准我和绯村的鼻尖,二郎像在玩弄我们。「你们闯入珠宝行抢走宝石,驾车逃逸途中遇到坍方事故。之后又发现手提箱里的宝石不知什么时候被人调包成取雪的果实……是这样吗?」
我和绯村对看一眼,向二郎点头。
二郎先是沉默了一会儿,又噗哧一声,一副难以忍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