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ken……在哪里呢?」
芙由子的食指在地图上游走,喃喃自语。
「和山县先生有关吗?」
堀瞅着芙由子,这么问。她伸手拿起搁在桌上的手机。
不是很精确的消息也没关系,想到什么都可以说。堀这么说之后,芙由子总算松口。不晓得我先生会不会去找他,不过我记得他认识的人就住在神通的咖啡厅附近。侦查员立刻前往搜查,果然得到山县泰介去过一户人家的情报。对方曾经请山县泰介当证婚人,照理说应该列入警方关注的对象,但因为他三年前离开大帝建设,警方也就轻忽这条线索。
我们是在受要胁的情况下,被抢走没装SIM卡的手机,只是这样而已。还有,山县泰介强调自己是无辜的。总之,一切都是出于胁迫,我们怎么可能协助他逃亡啊!我们没做错什么呀!
有没有协助逃亡一事,还有待查明。严格说起来,山县泰介是离开盐见家之后才被偷拍,所以就时序来说,盐见家这条线索称不上是有用的情报。不过,毕竟还是追查到山县泰介的踪迹。
山县太太,我们查到您先生确实造访过盐见家,谢谢您提供宝贵的情报。照这情形下去,我们一定能确保他的人身安全。堀这番话给了芙由子勇气,让她觉得受到肯定,气色也好很多。
芙由子总算用手机找到想要的情报,一脸了然于心似地颔首。
「这里是外子最近合作建造货柜屋别墅的公司。」
「在哪里?可以再说一次吗?」
「这里,Cken股份有限公司。外子曾拿宣传手册给我看,问我对这种房子有没有兴趣,记得宣传手册还放在家里。」
堀使了个眼色,六浦起身联络搜查本部。
随着芙由子提供有力的情报,笼罩在客厅的沉重氛围也逐渐淡去,各司其职的成效也让在场众人的心情轻松不少;虽然尚未精确掌握山县泰介的行踪,但芙由子能提供的情报也就这么多了。再来只能等待第一线的后续消息。
打电话向本部报告完的六浦返回客厅坐在堀的旁边,缓缓地询问芙由子:
「想请教一下关于贵府的门锁。」
「门锁……?」
六浦询问是否有外人可以侵入家里的方法,好比保全公司出过纰漏或是备用钥匙藏在门牌后面等。芙由子瞬间露出犹疑的眼神,但可能想到对方是警察,说出来也无妨吧,便坦然告知有备用钥匙。
「玄关旁边的盆栽藏了个盒子,里头有备用钥匙。」
「什么时候开始放的?」
「房子盖好后,备用钥匙一直都藏在那里。我女儿以前常常忘了带钥匙……不过那盒子上有密码锁,算是很安全,而且只有我们家的人知道密码,从没告诉过外人,我们家也从没遭过小偷。」
「没有外人知道密码吗?」
芙由子点头,六浦立刻在记事本上写了些什么,然后若有所思地迅速看了一遍后,轻轻阖上记事本,看向芙由子。
「方便再请教一件事吗?」
「请说。」
「您觉得您先生,泰介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堀再也忍受不了六浦那意图不明的提问,却又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们不同调,只好拼命挤出眉间纹,抑止惊讶的神情。
「……呃,这、这个嘛,要怎么回答比较好呢?」
这般突然其来的提问令芙由子困惑,只见她用手帕捂着嘴角,思索着如何回答。
我很爱他、尊敬他,他是个很棒的丈夫——哪个答案能让六浦满意?他不是个会用交友软体的人,他不会看不起卖淫这行为,他很善良,绝对不可能杀人——如果芙由子这么回答,六浦就能得意地说:「看吧!就说山县泰介不是凶手。」
堀觉得问这种问题根本是浪费时间。他向正在思索的芙由子颔首致意,又拉着六浦来到走廊。
「你这次又想知道什么啊?」
「抱歉。我还是觉得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
「你还是觉得凶手可能另有其人?」
「……嗯,应该是吧。」
堀不想再继续这般无意义的问答。他叹了一口气,虽然不愿再多费唇舌,还是恳切又仔细地说明他为何认为山县泰介就是凶手的理由。六浦提出的几个疑点都不是什么需要确认的要点,不管是会员卡、随身听、山县家的路由器,还是行车纪录器,这些都是能够合理解释的问题;虽然没验出指纹,但在山县家的仓库找到凶器,以及有人在死者筱田美沙的死亡推断时间看到山县泰介出现在陈尸处所,也就是万叶町第二公园附近。
「所以凶手就是山县泰介啊!」
「可是……」
「我不是不明白六浦警官的心情。可是啊,如果真的有人要陷害山县泰介,为了用随身听连上山县家的Wi-Fi,为了用山县泰介的皮鞋踢被害者,为了拿到山县泰介的会员卡就必须进入山县家。问题是,不可能啊!刚才山县太太亲口证实家中没遭过小偷,也没有他家曾被闯空门的报案纪录。」
「所以啦。」
六浦压低声音,口气却出乎意料的强硬。
「我觉得芙由子女士的嫌疑最大。」
这推论实在太出乎意料,让堀差点开口吐槽,但毕竟身为执法人员,不能情绪化,必须秉持公平公正的态度,思考芙由子是否为真凶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