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身用的。」
既然樱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追问。
我也是这么想,可是真的吓到了。干笑几声的初羽马继续开车,却无法像刚才那样猛踩油门,倒不是因为差点撞到人,让他有所警惕,而是紧急煞车时,从她包包里掉出两把菜刀的画面始终残留脑中,而且越想越觉得奇怪。
倒也不是无法想像追捕杀人犯时,想要有武器自卫的心情,更何况一个弱女子追捕男人,多少都得有防身用的武器。
但怎么想都不应该是菜刀。
这东西明显是用来攻击,不适合用来防身。万一发生冲突时,可能会造成对方极大伤害,甚至致死,所以一般不会拿菜刀来防身。
「可以开快一点吗?」
「啊,对哦……得快点逮到人才行。」
被催促的初羽马这才发现自己的犹疑反应在车速上,比起法定限速慢很多。就在他拂去杂念,加速前进时,前方的号志灯却迫使他踩刹车。
从副驾驶座传来焦虑不耐的叹息。
初羽马瞅着樱那恶狠狠瞪着号志灯的侧脸,内心再次浮现方才的预感。
她该不会打算杀了山县泰介吧?
为了替惨遭杀害的闺密报仇,她决定亲手埋葬凶手,所以才会那么焦虑,希望比警察早一步逮到山县泰介,也才会以杀伤力那么大的菜刀当武器。
复仇这行为当然不可取,况且这么一来,将她带到山县泰介身边的自己岂不成了共犯?问题是,劝樱打消念头可没那么简单,万一触怒她的话,自己怕是会成为刀下冤魂。
车内的气氛霎时变得紧绷。
尽管初羽马的内心十分纠葛,车子还是驶抵目的地。其实仔细想想,樱比警方先一步找到山县泰介的机率相当低,所以复仇之刃应该派不上用场。明知如此,初羽马还是不希望樱真的找到山县泰介,至少能拖延就拖延。车子停在小酒吧附近一处相当宽敞的付费停车场。初羽马为了拖延时间,还故意倒车三次才停妥。
小酒吧周遭并未聚集太多人,只有寥寥几个好事者,而且多是年长女性,比较像是住在附近的人,或是在商店街工作的店员,不太像是特地跑来看热闹。因为不是什么意外事故现场,并未拉起封锁线,店门贴着一张「今日公休」的告示。
樱开始寻访。她先敲了敲小酒吧的店门,确定无人回应后走进旁边的店铺,搜集关于山县泰介的情报。要是没搜集到什么情报便寻访下一家,逐步扩大范围。
一旦察觉樱的真正目的,她那一直很积极的行动顿时成了让人畏惧的执念。必须想办法阻止她那可怕的念头,阻止她行凶,绝对要避免自己成为罪犯的帮凶。
并未得到任何有力情报的两人重返车上。
「可以像刚刚那样帮我搜寻一下比较可靠的情报吗?」
初羽马暧昧地颔首,拿起搁在驾驶座上的手机。实在不想积极帮忙,又怕提供无关紧要的情报会惹毛她,只好勉为其难地搜寻关于这次事件的相关情报。初羽马输入大善市、杀人事件,马上连结到新闻网站,而且迸出好几则与被害女子相关的小道消息。
不是别人,正是樱的闺密。
想说应该确认一下的初羽马点开其中一则报导的标题。读着报导内容,仿佛能感受到她生前的温暖、为人的魅力,结果自己也跟着义愤填膺——事实证明初羽马的这般预感完全是杞人忧天。
死者筱田和凶手是透过交友软体联络上的,可见是约在万叶町公园碰面——虽然是让人不太苟同的报导内容,也不致于引发强烈反感就是了。女大学生与已婚的五十几岁男子透过交友软体认识,不管再怎么解释也丝毫感受不到纯爱气息,只是突显现代年轻人的生活有多么捉襟见肘。终身雇用制发挥不了什么功效,标榜新时代工作方式的派遣制度成功剥削年轻世代;虽然她还在念大学,却无法否认多少也受此影响。即使筱田选择的这条路不可取,但不难想像她之所以走偏,背后肯定有着身不由己的复杂因素。
就像樱说的,筱田美沙是个「认真又体贴的女孩」,但她极有可能透过交友软体进行援交,而且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这篇报导的后半段提到筱田高中时代田径队队友对她的印象,怎么解释都与樱说的有所出入。
「参加管乐社的她总是很认真练习。」
樱确实是这么说的。
初羽马瞅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的樱。她像是连一秒都不愿浪费似地,专注地滑手机。初羽马无意识地摸着冰冷的耳垂,冷不防打了个寒颤。
「筱田一直是管乐社的吗?」
樱嫌烦似地瞥了一眼初羽马,视线马上又回到手机。
「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有点在意。」
「一直都是啊!怎么了?」
初羽马停止动作,疑惑地看着樱。她不是被害人的闺密,包包里还藏着菜刀。她说想尽快找到山县泰介,也确实很积极,那这女的——究竟是谁?
「就是这个!」
樱没有察觉初羽马内心的疑惑,在X上找到有力情报的她颇开心。根据推文内容,有人在位于神通某间咖啡厅旁的后巷发现山县泰介,还附上疑似山县泰介的男子照片。因为手震的关系,拍的不是很清楚,初羽马觉得根本无法判别,樱却坚信照片中的男子绝对是山县泰介,希望赶快开车去那里。
万分犹豫的初羽马只好佯装钱包不见,借故拖延时间。
樱则是赶紧截图,这样就不怕推文被删,然后立刻打开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