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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由子重复这句话,拼命寻找答案似地,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放了……什么呢?」
「想不起来吗?」
芙由子难为情地低着头。
「不好意思。那辆车是外子的,我都是开另外一辆比较小的宝狮,所以不晓得他车上放了些什么……」
听起来不像是在包庇自己的丈夫,有可能因为恐慌,脑子一时混乱,也可能她真的不清楚另一半的车上到底放了些什么。看来得再想个切入点,套出些情报才行。就在堀思索下一着棋时,六浦的手机响起。
起身讲完电话的六浦把堀叫到走廊,因为刚刚收到本部传来的消息。堀听完后不由得咂舌、搔头,六浦也面色凝重。这种事实在很难启齿,但既然收到消息,就必须向芙由子他们确认。
就在他们要返回客厅时,感觉昏暗的走廊尽头有什么在蠢动,原来是泰介和芙由子的女儿,记得名叫夏实。她坐在楼梯的第一阶。
她听到了吗?堀为了确认,主动打招呼。
「不好意思,打扰了。」
夏实没回应,旋即走进房间。传来关门声的同时,响起啜泣声。她哭了吧。也是啦,自己的父亲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心情肯定大受影响。同情夏实处境的两人返回客厅。
一句「你们冷静听我说」反而促使对方更加不安,却又不得不说。面对惴惴不安的三人,堀咬紧牙根告知。
「刚才在离钓具店大概几公里的地方,发生一起伤害事件。」像是尽量避免引起恐慌般,口气十分慎重。
「已经抓到犯人了。不过关于犯案动机,加害者声称是因为『看到网络上说的逃犯,所以想逮住他』,于是出声叫住对方,遭到顽强抵抗,所以就下重手了。」
泪水从芙由子瞠大的双眼不停淌落。
「被害人目前昏迷中,虽然身上没有可以辨别身份的东西,但根据赶到现场的员警说,体型和山县先生十分相似。遗憾的是,因为伤势严重,无法从相貌辨别身份。」
明白意思的芙由子激动到一时喘不过气。母亲紧抿着嘴,坐在稍远处的父亲则是面色更凝重。
「我手边有本部传来的照片。我先遮住脸,请您看看是否能从衣服之类的东西,确认是不是山县先生。」
芙由子没回应,只是一直啜泣。看女儿伤心成这样,焦虑不已的母亲主动举手表示自己可以代为确认。
「哎呀,根本不是。」
听到母亲这么说的芙由子稍稍平静后也看了一眼照片,她也说照片里的人不是泰介。若不是出于确信,而是期望的话,可就伤脑筋了。为求慎重起见,堀再次向她们确认。
「他没有这种衣服,而且气质、手指的粗细也不一样。」
眼睁睁地看着犯人逃走,结果被一般民众发现,甚至动用私刑,这可是事关警方的面子问题;但对于基层员警来说,算是好消息,因为这样就不必费力追捕了——堀收敛有此预感而放松的心情,擦了一下额头的汗。
不知是否紧绷的情绪濒临崩溃,芙由子的母亲再也忍不住叹气。
「我啊,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听到母亲突然这么说,泪眼婆娑的芙由子抬起头。
「刑警先生,我当初就很反对他们的婚事。那个人啊,很自私,凡事只考虑到自己,不顾别人的心情。总觉得这个人哪里怪怪的……我打从一开始见到他就这么觉得。」
「……别说了。妈。」
「一般人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会打电话回家,不是吗?跟家人道歉,害大家担心了。关心一下家里状况。他居然连通电话也没打,这个人真是有够自私。也不想想小夏因为他,受了多大委屈,现在还闯了这么大的祸,把大家的人生搞得一团乱——」
「妈!」
芙由子大声打断母亲的话,惹得母亲不悦地蹙眉。
「芙由子也真是的!怎么连自己的老公车上放些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为人妻子该说的话吗?一般都知道吧。像我就知道你爸车上都放了什么、你爸有哪些朋友、常去哪里。只要是一家人就该知道啊!你这孩子真是的——」
「都是我的错啰?」
「你们都冷静点。」
芙由子的激烈反应让一直默默看着这一切的六浦出声缓颊。
「泰介先生目前没事,况且也还不确定他就是凶手。」
堀觉得最后一句话颇多余,但六浦的打圆场功力确实安抚了歇斯底里的芙由子和母亲。现在可没时间调解家庭纠纷,堀再次用红笔在地图上标示。
「要是体力绝佳的马拉松选手,或是求生知识丰富的自卫队员,那就另当别论,一般人在夜间移动的距离有限。」
凶手要是和家人共谋筹划周密的逃亡计划,身为执法人员就不能泄漏任何情报,但看他们家的情形应该没有。为了得到新的情报,需要他们的协助,所以堀判断透露一些搜查情况也无妨。
「从山县先生开始移动刚好过了一小时。以一般人来说,一小时不太可能走上十公里,所以他应该是在以钓具店为中心,半径十公里的范围内,也就是用红笔划上斜线的这块区域;而且人在这种情况下,基本上不会走回头路,毕竟好不容易开车逃了一段路,不可能往回走,所以希土町的西边可以排除。也就是说,山县先生目前在这一带。」
芙由子和母亲看到堀标示的区域变小,不由得露出安心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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