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越过围墙的枝叶、恣意生长的杂草也都一并修剪干净。发育不良到令人惋惜的低矮树木也修剪得整整齐齐,整体看上去好看了不少。但那种令人备感寂寥的印象仍旧挥之不去。
「请喝茶。」楠木凑说着,递了一杯煎茶给坐到檐廊上的年轻园艺师。穿着连身工作服的大块头园艺师爽朗地道了声谢,抓起挂在脖子上的手帕擦了擦滴落到下巴的汗水。
「哎呀,也没花多少时间,一下子就收工啦!」
「还没到中午就完工了呢!感谢你的协助!」
原本预计要花上一整天,没想到结束得这么早,眼下时间都还不到中午。动员的一群工人,刚才也已经先跟着枝叶堆积如山的三台小货车一起回去了。
「这山中来客还真是难缠啊!」
「都把大半个围墙遮挡得看不见了。白色的墙壁真抢眼。」
园艺师有些奇怪地呵呵笑了起来,而后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接着眺望空荡荡的池塘,眯起了眼睛。
「我父亲一直对这里做到一半就中途而废的事情,感到万分遗憾。」
园艺师表示这里的庭园造景原本是委由他父亲负责的,但后来却不得不中断,不单单只是因为原屋主的骤然离世,还因为他的父亲在那不久之后也同样撒手人寰了。
楠木凑注意到园艺师拿着玻璃杯的手背用力到紧绷。他那冷静而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里,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想法?
年轻的第五代园艺师没有继续细说死因,深深地叹了口气才亲切地问道:
「这庭院你有什么打算吗?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交给我接管。总之先种棵主景树吧?现在这样看上去太寂寥了。」
「的确如此,但我也只是暂时借住在这里的。」
「……这样啊。」
「是的。所以我也不能太擅作主张。」
有些遗憾的园艺师一脸痛苦地歪过头,用手抓了抓自己的肩膀。看起来好像很痛的样子。
「难道是作业的时候受伤了?」
「不是,只是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
动作僵硬转动肩膀的他,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还是早点让他回去休息吧!
「这庭院的事我会再问问屋主。我也觉得维持原状不太好。」
「我知道了。」
楠木凑从上衣的口袋里取出记事本,打算把记得跟屋主连络的事情写下来。接着一阵强风从他身后刮来,记事本随风翻飞,夹在里面的一张便条纸被风吹起,直直拍中园艺师肩膀的一瞬间,两人都面露惊讶。
「抱歉!」
「咦?啊、不,没事啦。我肩膀好像,突然……」
「怎么了吗?」
园艺师弯着手臂前后来回画圈,接着又转了转脖子。关节随着那轻快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
「……好轻松。明明刚才还那么沉重。」
气色好转不少的园艺师,突然用难以置信的口气喃喃说道。
「哦?没有不舒服了吗?」
「对啊,本来连要抬个手臂都很困难……」
「嗯,既然已经不痛,那就没事了。」
楠木凑漫不经心地笑着说道。
「哎、呃,说得也是喔……?」
园艺师无比困惑但也表达了认同,一脸茫然地告辞回去了。
虽然跟在后面把人送出后门的楠木凑看不到,但若是看得到的人就会目睹,用力拍向园艺师肩膀的便条纸,将进门前就黏在他肩上的恶灵炸得四分五裂。
彻底驱除身后邪祟的园艺师,步伐轻快地走出宅院后门。
○
黑色主调的雅致房屋被白色围墙所环绕。
宅院围墙前后各有一扇数寄屋门。楠木凑在正门的一侧门柱上挂上木制姓氏门牌,满意地点了点头。
注:带有屋檐的日式木造格栅大门。
「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我住在这里的期间挂着也没关系吧!」
二十四岁第一次独居,而且还是这么气派的独栋宅院,虽说只是暂时的,但也是令人心生憧憬的一家之主。在自己的房子外面挂上自己的姓氏门牌,是他心中小小的梦想。楠木凑伸出食指摩娑雕刻在厚木板上的「楠木」黑色大字。这块门牌是他一手制作出来的。
「我做得还挺好的!嗯。」
虽然没什么书法心得,但常有人夸他写了一手漂亮又容易辨认的好字。
他看着字体没有半分扭曲的成品,忍不住自卖自夸起来。数次刷上护木漆又晾干,再用雕刻刀刻去墨水写上的文字,涂上砥粉再刷上黑漆。接着再反复刷上几次护木漆就大功告成。是他投入心血、花费时间制作出来的成品。
他从小就开始帮忙制作老家的姓氏门牌、温泉旅馆的招牌,这次也做了两个门牌带过来。
把做得更好的门牌挂到正门以后,他就朝后门走去。遮挡住围墙外侧的杂草已经消失,他走在变得平坦好走的狭窄小路上。房子外围的围墙比他的身高还高,完全挡住来自外界的视线。
「说起来,我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