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自圆其说地往真幌身上泼脏水呢。不过也罢。真幌很了不起,很习惯视而不见。毕竟是天使嘛?」
「你在说什么?你就只是……」
「那你说,你准备怎样离开这里?」
岬真幌高唱起来。神剃说不出话。七音也是一样。没错,她们确定了首先安抚雅埃尔的方针,但事实上并没有得出结论之后该怎么做。这里有『紧急逃生出口』,但哪里都找不到正规钥匙。
既然如此,能放七音她们离开这里,回归现实世界的,就只有运营方。
然后,能得救的只有一个人。
能成为歌姬的也只有一个人。
「还有啊,你们现在讨厌真幌,要把真幌当坏蛋打败,但想过后面的问题吗?」
岬真幌竟温柔地问了过去。她态度严肃,就像在点拨关键的事。她尽管浑身是血,却好像降临在地狱中的天使。岬真幌如下达神谕般,讲道
「你们能相互残杀吗?」
没错。最后能够坐上宝座的只有一个。能从这个名为最终评审会场的蛊中离开的少女,只有一位。存活者将成为女王,其余的人都是祭品。这个残酷的决定一直摆在面前。七音深深吸了口气。她岂会和心中珍视的人相互厮杀。她已经有了答案。
她将简单又单纯的结论讲了出来
「到时候,我选择死」
「到时候,我会死去」
七音和神剃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七音不禁诧异地张大了眼睛。神剃刚才,说了什么?不明白。完全不明白当中的含义,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神剃光明磊落地接着说道
「为了她,我愿意去死。而对你,根本无所谓」
「……为什么?」
「你才是为什么啊?」
「因为,神剃是我的推,在痛苦的时候,伤心的时候,我总是……被你的歌声拯救。正是因为有你,我才撑到了今天……」
七音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堆。
神剃温柔地微微一笑。她脸上露出的,是跟刚才直播中最后相同的表情。七音想起,自己以『七猫』的身份对她说过的话。同时,也在回味神剃的回答。
七猫〈神剃,好喜欢你
——「我也一直都好喜欢你!」
「难道,神剃你……」
「少装清高了!」
顷刻间,岬真幌咆哮起来。她举直了匕首,大声叫喊。看样子是碰到了她的爆点。岬真幌像个小孩子一样狠狠跺脚,接着开始倾泻发自肺腑的情愫。
「什么推不推的,反正都是自我满足的幻想吧!」
那个本应比任何人都更加渴望成为歌姬,渴望虚伪宝座的少女,彻底气炸了。
* * *
「说到底,最近『推』这个词要不要太廉价!那种玩意,不过是用来打赏点钱,大夸特夸,在社交平台上吹捧,然后方便在脑子里促进多巴胺分泌的小小图标罢了吧?又或者是谈资吧?那个人喜欢,所以我也喜欢,大家都喜欢。最近火的全都是天才。我懂~。所谓管人,就是被那些不看本质不看内涵浮于表面的家伙消遣的材料!他们的存在价值,包括最终的凋零,全都是活生生的娱乐材料!只是现实的表演罢了!什么『我喜欢热爱我的你,价值在大家心中』……整个娱乐圈都是靠着这种一厢情愿的买卖在运作!被遗忘,被厌恶,都只要一瞬间。能在险象环生中抓住诀窍爆红的人就是赢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谁受得了!谁受得了啊!这个价值,浏览,趣味,关注都被数字化公开出来相互竞争的世界,吃屎去吧!无与伦比的歌姬,就是这个灰暗世界的云端!就是不论端出什么鬼东西都只会得到赞赏的,集团幻想的最高值!什么推啊!什么拯救!无聊透顶,少做梦了啊!」
反正,我们最终会被遗忘,被杀掉。
终有一天,社会层面的存在本身都会被抹消掉。
好似惨叫的声音突然中断。七音细细品味那滔滔不绝展露出来的,赤裸裸的恶意。另一边,神剃则十分动摇。她是『没有人气的创作者』,应该对这些有所感触。另外,只是一介观众的七音也很清楚。岬真幌的恸哭虽然是在卖丑,但也是事实。现在,就连曾被视为至高无上的Ariel也正在被人们逐渐遗忘。但就算这样。
「人,会被他人所拯救啊」
这,同样是事实。
在自己痛苦时,悲伤时,寂寞时陪伴过自己的人(哪怕本人不知道,却给与了自己莫大鼓舞的存在),有时,人一辈子都不会忘,会一直追逐那天看到的星星。
「会被他人创作的东西,会被他人馈赠的所拯救啊」
不论记忆如何淡化,也会把『绝对的那个人』当成『唯一』牢牢记记住。
不断想往的岁月和记忆化作血肉。然后,就算可能是假话,但还是要说
——我被你拯救过。
即便一厢情愿。
那也是,爱。
「连偶像都不去相信,你为什么要成为歌姬?」
七音问过去。岬真幌摆出用力鼓起脸似的表情。但想想就会发现这很奇怪。为什么即使直视现代偶像不好的侧面,还是要以顶点为目标呢。
不久,岬真幌讷讷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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