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议决斗,她只好临时改变计画。
对蜜涅瓦来说,这场决斗或许正中下怀。
因为不管在决斗中发生什么事,任何人都不得追究,这是这个国家的传统,也是国法。
「……真是的,受到如此深的怨恨还真是我的荣幸。」
开口说完这句话后,我的心中打定主意。
眼下我有两条选择,闷不吭声地让马克斯杀掉,或杀了马克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既然事已至此,看来唯有见血才能解决了。
经过一番思考,我决定选择后者。也就是杀了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哥哥。
我瞥了一眼练兵场的入口。偷偷地确认斩杀二哥后的逃跑路线。
在决斗中杀人固然合法,但杀了马克斯的我绝不可能就这样全身而退。
想必会遭到士兵逮捕,然后落得被大卸八块的下场吧。因为我的义母可是虐待狂的化身。
我只有杀死兄长后当场逃亡这个选项。
我的选择是正确的,但我却没有将这个行动付诸实现。因为我忽然瞥见妹妹哭著向蜜涅瓦抗议的身影。
爱莲是个既聪明又敏锐的女孩。她迅速地察觉到我手中的剑被动了手脚,甚至还被施予咒缚的魔法,因此向母亲提出抗议。
爱莲泪眼婆娑地不断逼问母亲。我已经有多少年没看过妹妹的眼泪呢?
「……是吗?从那天以后啊……」
我的母亲逝世那天,爱莲是葬礼上唯一哭泣的人。她代替眼泪早已乾涸的我,在一旁不断啜泣。
爱莲向蜜涅瓦强烈抗议,却反遭蜜涅瓦狠赏一记耳光。尽管如此,她仍苦苦哀求停止这场决斗。
我见到这幅景象后,决定采取第三个选项。
我挥出注入魔力的剑,将马克斯杀气腾腾的剑弹开,再把魔力灌注在脚上。
砰一声!从会场四方施予咒缚的魔术师,魔力全遭到逆流而纷纷倒地不醒人事。
接下来只剩下说服正在制造火球准备烧死我的二哥。
这种时候,等待《火球》完成,效果应该会比较好。
我给了二哥充分制造火球的时间,用剑将他扔过来的火球劈成两半,同时以剑尖抵住他的喉咙。看到这一幕,马克斯吓得冷汗直流,无言以对,蜜涅瓦则忍不住惊呼:「怎、怎么可能──」
「吾兄马克斯,以及暗地里对我图谋不轨的义母蜜涅瓦!」
我高声宣言,使得会场陷入了一片沉寂。被点到名的当事人吓得直冒冷汗,直直盯著我看。
「诚如你们所说,我是『无能之徒』,也是庶子。所以我会默默地离开这个家。我可以被逐出家门,但绝不容许你们让妹妹哭泣!」
哭成泪人儿的妹妹爱莲,带著眼泪将脸转向我这边。
「大家都给我听好了,我绝对有能力杀死现在所有在场的人,但我不会这么做,因为这么做会让妹妹伤心。你们的一滴血比妹妹的一滴泪都还要不如!!」
「…………」
「对我而言,妹妹就是一切。虽然我即将离开这个家,但如果你们胆敢动妹妹一根汗毛,我一定会回来把你们的手指全部剁下。」
话音刚落,我用剑尖轻轻划过马克斯脖子的皮肤。渗出少量的鲜血。
我对著因惊吓过度而不停哀号的马克斯问道:
「听得懂我的意思吗?兄长。」
他吓得点头如捣蒜。
吓出一身冷汗的蜜涅瓦也跟著点点头,看来决斗的胜负已定。
我不希望事后有人对胜负提出质疑,所以我命令马克斯用手指弹我一下,他只好战战兢兢地用手指轻轻地弹了我的额头。
我故意用十分夸张的动作退了好几步。
「啊啊──多么强烈的一击啊──我彻彻底底地输了,输得心服口服。果然我还是赢不了艾斯塔克家的次子。」
语毕,我躺在地上,两眼瞪著裁判。吓得目瞪口呆的裁判,连忙回神宣布马克斯获胜。
确认一切都圆满结束后,我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像墓地一样寂静的练兵场。
我直接走回自己的房间,拿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就此告别艾斯塔克城。
†
我终于如愿被逐出家门了。
啊啊,有一股神清气爽的感觉。
我走在大街上,忽然察觉到后方有一辆马车以猛烈的速度逼近。
我原以为是追兵,所以摆出准备应战的姿态,但我马上就意识到这并非追兵。
因为马车的主人是风姿绰约的妹妹。
她倏地打开马车的门,笔直朝著我冲了过来。
一见到哥哥的剑收住不动,妹妹便以非常敏捷的速度整个人撞了过来。虽然可以躲过,但我就这么静静地站著,任由她随心所欲地摆布。
这位大小姐用双臂环抱著我的脖子,身子完全紧贴在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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