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手掌已呈现一片青紫色。骨头大概碎裂了吧。
──在技术和速度方面总是凌驾于里希特之上。
然而,最后的最后施放的那一击,其攻击力却是里希特更胜一筹。
要是就这么继续战斗下去,巴尔蒙克很有可能会输。
「真是不得了的少年。或许这样的少年正是我今后想要教化的世界所需要的领导者。」
里希特的剑术成就,已经让巴尔蒙克产生这样的感想。
如果自己有朝一日离开人世,向他──
巴尔蒙克本想将这些话托付给忠诚的执事,却打消了念头。
和拉塞尔有血缘的儿子们皆是连平庸都称不上的蠢货,凭巴尔蒙克家的权势,儿子们想要什么都给得起,但他认为不可能留给儿子们崇高的『理想』。
「如果是里希特的话,如果是泰修斯的小儿子的话,能共享我的理想吗……」
拉塞尔对着夕阳西沉的漆黑夜空低声呢喃。
他的心中很清楚,别说忠诚的执事,就连在剑圣泰修斯和里希特本人身上也找不到答案,但他蓦地想试着询问这片夜空。
当然,作为自然一部分的黑暗是不可能提供任何答案的。
「……呵,反正问了也是白问。」
比起被少年击碎拳头,他更后悔自己变得软弱。
他心想,今后改革世界、引导人们的人会怎么做?拉塞尔挥去在刚才那个地方『装睡』的少年的脸,回到等候多时的马车上。
我被巴尔蒙克的正拳突刺击中而失去意识,但那也只过了几秒。虽然不至于夸口说能够立刻重启战斗打败对手,但就那样继续战斗也没问题。然而,我没有这么做。
那是有理由的。因为巴尔蒙克自身的力量并非万全状态。
年纪──虽然不是这个原因,但巴尔蒙克本人并没有完全发挥实力。
不知道是生病或者其他理由,但他的实力应该不只这个程度。况且,要我和没有发挥出全部实力的人在那个地方分出胜负,总觉得未免太可惜了。
而且我是亚莉亚罗瑟•冯•拉特克路斯的护卫。
和最棒的劲敌决斗固然令我热血沸腾,但亚莉亚的人身安全才是我要优先考虑的,而非身为剑士的探究心。
如果就这样展开死斗的话,就算分出胜负,我也不可能毫发无伤吧。
所以我才舍弃身为剑士的骄傲,假装昏睡过去,但看到这一幕的王女殿下似乎担心得不得了。
她不顾玛丽的制止朝我的方向奔了过来。
「里希特大人!!」
总是笑得如向日葵一般灿烂的少女,此时此刻却露出有如彼岸花般的悲伤神情。
她大概是打从心底担心着我吧。那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一个人要变得幸福,必须做到两件事。」
亡母的话在我的脑海中回荡。
「那就是被他人需要,以及需要他人。里希特,你要成为爱着某人的人,成为被某人爱着的人。」
这句话是母亲的口头禅。
母亲自己直到死亡的那个瞬间都爱着我,也被我爱着。
从那以后,除了妹妹之外,我再也没有过这样的存在。
亚莉亚是第一个让我感受到爱,却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为了让她从不安中解放出来,我鼓舞颤抖的双脚站了起来。
我像刚出生的小鹿一样颤抖着,等着她扑进我的怀里,但那却成了『致命伤』。在感受到她呼吸的瞬间,在她的芳香掠过鼻孔的刹那,一声划破空气的声音传入耳际。
咻!
一枝箭划破黑夜的大气,画出一条抛物线。
那枝箭朝王女的心脏笔直飞去。
从轨道及速度来计算,可以看出是从一百公尺以外的地方所发射,但现在并非锁定射手位置的时候。
我立刻举起右手握着的提尔锋弹开那枝箭。这是我唯一的选择,但此时出现三个误判。
第一,刚才和巴尔蒙克的对战让我的体力大幅降低。
第二,我的惯用手拿的是具有相当重量的提尔锋。
第三,放箭的射手是超乎我想像的高手。
短短一刹那,我出剑的时机慢了一步。
其代价将由这个世上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东西来偿还。
提儿好不容易才成功地碰到箭身,却没能把箭打落。箭的轨道往旁边稍微偏移一些,划伤了亚莉亚。
「亚莉亚!!」
没有被箭射穿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也是唯一的救赎,但不变的是,这世上最美丽的东西出现了伤痕。
我对自己的无力和软弱感到痛恨,但公主殿下却对这样的我面露微笑。
「您又救了我一命,即使转世七次,我也无法报答这份恩情。」
我想告诉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