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那两个人在我眼中就真的像一对父子。」
回想一下,小亮哭泣的脸确实有几分荣治的影子,认真地对我们倾诉左撇子被矫正为右撇子时的表情也很像。
「荣治他听了也很高兴的啊。」
「什么?你告诉荣治了?」
我惊讶地高声叫出来。DNA可以说是一个人最高级别的隐私,怎么能擅自去做亲子鉴定,然后轻轻松松告诉对方:「来,这是你儿子。」
「可是他一直都很疼小亮,又曾经说过『如果小亮是我儿子就好了』这种话,所以我当然觉得这件好事应该要告诉荣治啊。虽然说那句话只是期待,但我想荣治心里多少有些底吧?」
听到这里,我赫然一惊。
打开握在手里的荣治遗书,看着那份「前女友名单」。
楠田优子、冈本惠理奈、原口朝阳、后藤蓝子、山崎智惠、森川雪乃、玉出雏子、堂上真佐美、石冢明美……
上面确实写着「堂上真佐美」。
纱英曾经表达过对堂上妻子的不满。当时她说过堂上妻子的名字叫「真佐美」。
「所以说,荣治跟隔壁邻居太太搞外遇?」
我问银治。
「这……」银治的视线朝上,交抱起双臂。
「其实隔壁太太本来跟荣治是同事,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请她当兽医的先生照顾巴克斯,荣治还把轻井泽家隔壁土地卖给那对夫妇,所以就顺序上来说,应该是先外遇,然后才变成邻居的。」
但就算要列前女友名单,谁会连已经去世的外遇对象名字都写上去?或许人到了死前,也不在乎是不是外遇了。村山说过,制作这张清单的时候,荣治不断在旁边介绍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孩,那个人又如何如何,看来荣治这个人非得把所有「我的前女友」都介绍完整才甘愿。
「你什么时候告诉荣治这件事的?」
银治把手放在下巴上思考,回忆着当时的经过。
「鉴定结果一出来我马上就去告诉他,应该是一月二十九日的傍晚。」
「二十九日,也就是荣治去世前一天。」
「对,当时他看起来已经很痛苦。荣治已经有心理准备,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他说:『我要把遗产留给小亮,替我叫村山律师过来。』所以我当场打电话给村山律师,请他隔天中午过来。」
我看着自己手中紧握的遗书日期。
第一封遗书是一月二十七日,第二封遗书是一月二十八日。
隔天二十九日,他知道自己有个儿子,又想要改写遗书。
但是他没能成功改写,隔天三十日凌晨就过世了。
「荣治的病情那么糟吗?」我再次确认。
「他本人一直把『我快死了』挂在嘴边。实际上是不是病到攸关生死我也不清楚,但看起来确实挺难受的。」
假如有人恨荣治恨到想杀了他,那何必特地下手杀掉已经在濒死状态的荣治?应该让他就这样死去,然后在一旁静观,暗自庆幸才对。
但如果隔天遗书将被改写成对自己不利的方向呢?
犯人可能是打算在他改写遗书之前杀了他,甚至还可能预想到,反正荣治已经是濒死状态,趁此时杀了他,还能用病死来收场。
考量到万一被判断为病死的可能,让荣治握住强肌精Z的针筒。这么一来,发现遗体的森川家人就会努力掩盖死因。
荣治家向来不上锁,他睡前又会服用安眠药。只要是能在那个时间去那个地方的人,谁都有可能犯案。
而拥有这么强烈动机要杀害荣治的,只有一个人。
「是堂上先生杀的吧。」
我悄然说出这个名字。
「堂上先生?」银治又问了一次。
「对,因为一旦荣治改写遗书,最困扰的应该是堂上先生。」
银治显得有些疑惑。
「可是荣治的改写会让小亮拿到很多钱,这对堂上先生来说应该是好事吧?」
我忍不住噗嗤一笑。
从没想过我也有说这句话的一天。
「有些东西比钱更重要。对堂上先生来说,要是被外人知道小亮是荣治的孩子,就算给他几百亿,他也不愿意吧。不,应该说他讨厌的就是能拿到几百亿这件事。自己对孩子来说,本来是独一无二的父亲,但突然出现的亲生父亲却一口气砸来大钱,这么一来堂上先生的面子往哪里摆。」
「但是如果不想要钱,就算遗书上那么写,也大可拒绝啊。」
我摇摇头。
「假如是自己要领取确实可以拒绝,如果是孩子,那么做父母的不能代替他们拒绝。基本上拥有亲权的人不能做出对孩子不利的决定。」
我直盯着手里紧握的荣治遗书。
「我本来怀疑拓未,仔细想想,拓未没有理由特地下手。就算放着不管,荣治也会因身体状况不佳而死。」
「那村山律师跟这保险箱怎么解释?」银治问。
「如果目的在于保险箱的内容,就不会丢进河里。对犯人来说,只要让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