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冷,即使戴着手套也觉得指尖冻僵了。
从窗户往下望,坐在河岸边那群小混混正仰望着天空,指着这里。他们张大着嘴,好像在大叫,但是我听不见。心情畅快极了。
看看身边,直升机这种交通工具大概又让银治感受到浪漫,他满脸都是掩不住的笑意。他发现河边的小混混后,像个小孩子一样拉下眼睑吐舌头向对方做了个鬼脸,真是够了。
跟我们同机的两位潜水夫是退役自卫队员。机门一开,其中一名在腰上系了安全带的便一骨碌地下降。潜水夫用网子包住保险箱,让箱子浮上河面。确认之后另一位退役队员使用专用升降机,拉起河面的潜水夫和保险箱。
前后不到十分钟。平常没机会见识的专业手法让我看得目瞪口呆。平时我都生活在律师界这个狭小的圈子里,能像这样接触到活跃于完全不同领域的人,感觉非常新鲜。
对了,以前我负责企业收购案时,也很喜欢看财务顾问或者公司负责人整理的公司资讯。了解陌生业界对我来说很有趣。假如谈判双方的企业文化不同,这种企业收购或合并往往会拖很长的时间。但是有机会接触到不同的企业文化,本身就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想到这里,我心里又出现一个疑点。
拓未以相当好的条件,而且还是在极短时间内成功完成了基因体Z的收购。这或许真的要归功于拓未的精湛手腕,但如果能光靠手腕就成功收购企业,大家也不至于吃这么多苦。其中或许藏有某些成功的关键。
我们就这样回东京、解散。把保险箱交给专业的解锁业者。
分手时我拜托银治,想办法弄到拓未收购基因体Z公司时的「股权转让合约书」。
银治瞪着眼睛问:「要那个做什么?」但我也答不上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调查这种事。我赚不到一毛钱。可是当我被卷入一连串事件后,我也开始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荣治他想做什么?
这真不像我。
银治打电话来,是在五天后。
「解锁业者说他们束手无策了。」
不知道他在神气什么。
「毕竟那可是我特别订购的货色。」
我想了想,对他说:
「其实那本来就是赃品吧?如果找到不是应该先送去给警方吗?」
「那可不行。」
银治断然拒绝。
「警察一定会想打开保险箱吧。可是万一密码弄错三次,就永远救不回我重要的文件了。这是最糟的结果。」
「但如果解锁业者也拿它没办法,留着也没意义吧?」
「你说得也对。」
他嘴上这么说,但看起来却有点开心,应该是因为自己订购的保险箱如此坚不可摧而感到骄傲吧。真是无可救药的执着。
「第一组密码是村山律师的律师号码,这个已经破解。但是我不知道另外一组密码。」
「律师号码?」我下意识反问。
「对啊,村山律师曾经透露过,说那是保险箱第一组密码,但是他说另一组是秘密。」
没错,律师号码有五位数,保险箱密码也是五位数。
我想起村山死前的样子。每次想起村山痛苦的表情,都让我忍不住颤抖。
我、和她……律师……好……
「是我跟她的律师号码。」我低声轻喃。
「什么?」我没头没尾冒出这句话,银治好像没听清楚。
「第一组是村山先生的律师号码,另一组是村山先生心仪的人的律师号码。」
我拿着行动电话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从堆在角落的杂志里抽出这个月的《自由与正义》。
卷末刊载了本月取消登录者一览,也就是卸下律师身分的人。
除了五位数的律师号码,上面还写着『村山权太 死亡』。
另一组是他心仪女神的律师号码。
「银治先生,我应该找得出另一组密码。」
我不知道银治要找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保险箱里到底放了什么。但是只要接到委托,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我都想负起责任办好。因为这是我的工作。
这样可以吧,村山律师?
我盯着写上「死亡」二字的杂志页面看。
2
三天后的下午九点,我们搭乘银治开的宾利,走上信越车道前往轻井泽。
本来以为只要调查死于非命的律师,再比对年代和年龄,应该很快就能找出村山的女神。看来我想得太天真了。
被委托人或者对造人杀害的律师远比我想像的多。要从其中找出特定一个人实在不可能。
那么不如回村山的「舒活法律事务所」办公室去找。既然是心仪对象,应该会有些留念的物品,或者至少会留下她的死亡报导。
「我们擅自闯进村山的事务所好吗?」
握着方向盘的银治嘟囔着,我回答他:
「那间事务所已经给了我,所以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