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等我带着潜水夫到河边,却发现附近被大批道上兄弟包围,根本无法靠近。」
「道上兄弟?你是说列管帮派吗?」
「正确来说,是列管帮派的掩护公司清洲兴业的人。他们发现我们在河边找东西,也开始在附近搜索。现在对方好像还没有发现保险箱,可是如果我们贸然行动,可能会暴露保险箱的地点,被他们抢走。」
银治搔搔头。
「为什么列管帮派的掩护公司要找那个保险箱?为了悬赏奖金吗?」
银治听了我的问题也摇摇头。
「原因我也不清楚。」
「警方说清洲兴业算是民间公司,基于不介入民事案件的原则所以不愿意插手。我也找了几位认识的律师,但是一个个都很胆小,根本派不上用场。剑持律师,你当初以代理人身分参加了犯人选拔会吧?假如没找到遗书你应该也很头痛,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事情我了解了。」
我把头发往后一撩,有些尴尬地说起自己已经被筱田解除委任的事实。
「其实我被开除了,也已经没有再继续追查这件事的理由。就算找不回保险箱、找不到遗书,我也不会觉得头痛,没有帮你的理由。你请回吧。」
这时银治就像美国喜剧演员那样夸张地睁大了眼睛。
「不会吧?开除?」
看来他的心态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
自己开口说被开除也就罢了,但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听了却很生气。
「不要一直开除开除地讲啦。」我瞪着他。
「我只说了一次啊。原来是这样啊,这就表示你也不需要顾虑之前委托人的情面了对吗?」
银治把手放在自己下巴,稍微想了想。
「那剑持律师,你就当我的代理人吧。」
他双手在面前合掌。
「其实我也参加了犯人选拔会,金治哥和定之都赞成了,只有平井副总经理没点头。应该说,到目前为止除了剑持律师以外,平井副总经理没有投过任何赞成票。」
我回想起彷佛遥远的从前,自己所提议的森川制药事业蓝图。要像那样均衡调整三方利益其实并不难──我想起筱田对我说的话,心里又难受了起来。
「我看你想要的,应该也不是钱吧?」
我交抱起双手,斜眼看着银治。
虽然说跟家族保持距离生活,但是靠原本的资产和他影片网站的广告收入,生活应该没什么困难。要不然也不可能开这种招摇的高级车。
我可不想被过河拆桥,先命令我争取遗产,之后又说真正想要的不是遗产。
「我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比钱更重要,也是因为这样而被开除的。所以如果你想要的不是钱,我可能没办法帮你忙。」
银治认真地听完我说话后,微笑地说: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想要钱。当然啦,我还有真正想要实现的目标,但是为了那个目标我也需要钱。另外,站在人生前辈的立场容我说一句,我想你自己真正想要的应该也不是钱。你不需要这么贬低自己。」
他说话的态度让我听了很生气。我从以前就讨厌这种明明对我一无所知,却爱装懂对人说教的老头。
「看来我们应该没什么好谈的了。」
说完,我站了起来。
我也知道,有些人因为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总之先想办法赚钱再说。而我确实并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我觉得这样的自己很不堪。可是我脑中也隐约有个念头,就算有足够玩乐一辈子度日的钱,我应该还是会工作吧。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行也能顺利推动时,确实很开心,而且什么都不做的人生也未免太无聊,所以我会持续工作。我真正想要的东西,或许就藏在这里面吧。可是更深入的事我就不懂了。
刚好到家时,放在桌上的行动电话响了。
我猜想应该是刚刚的银治打来的,没想搭理。其实银治知道我电话号码和住址这件事,已经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可能是当初为了继承荣治别墅时填写在文件里的资料,银治身为森川家的人,要查这些应该也不难。
电话铃声中断一次,又再次响起来。
我打算明白告诉他这样很干扰我的生活,拿起手机,这才发现是哥哥的未婚妻优佳打来的电话。我有点惊吓,顺势接了电话。
「丽子小姐?你终于接了。电话一直打不通,一定是工作很忙吧?」
优佳声音听起来很开朗。我随口回应。
「喔,不好意思,一直没接电话。」
「丽子小姐,谢谢你啊。你帮我跟雅俊说过了对吧?」
我一时搞不清楚是什么事,过了几秒才想起雅俊劈腿的事,但是我非但没帮优佳什么,还协助雅俊隐藏了劈腿的证据,她没道理要跟我道谢。
「喔?什么意思?」
「就是雅俊劈腿那件事啊。跟丽子见面那天之后,雅俊回家时间忽然变早,还会买花回来给我。真蠢对吧!做得这么明显简直就等于自己承认劈腿了嘛。」
没想到优佳看起来老实,其实还满敏锐的,但我毕竟已经答应雅俊不会说出他劈腿的事,这时当然不能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