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那天是星期五晚上耶?」
雪乃很明显在怀疑我。看上去大而化之,其实是个会因为丈夫外遇而烦心的人呢。
「以一般上班族的标准来说,星期五晚上或许大家会去喝一杯,但是在我们这个业界,这个时间还在工作是很正常的。通常每天都会工作到凌晨一两点,平常不可能早于深夜十二点回家。圣诞期间听说事务所周围都有圣诞灯饰,但我一次也没看过,因为灯饰十二点就会熄灯,我回家的时候都已经是一片漆黑。」
我快速地连一些无谓的话也交代了,听起来大概很像在找藉口吧。
她让我住在家里,说不定也是为了找机会逼问我这件事。
「其他计画都用原子笔写,只有这一条用铅笔写。我觉得很奇怪,才拍了下来,过一阵子我又看了一次行事历,发现被擦掉了。不觉得很可疑吗?」
原来真的有会偷看丈夫行事历的妻子,真是太可怕了,而且雪乃还一脸理所当然。脸皮如此之厚实在让我瞠目结舌。
「擅自偷看别人行事历本来就是不对的。你就不要搞这些小家子气的事,快点刷牙睡觉吧。」
我忍不住像个老妈子一样地说教。
雪乃低声说:
「这跟我也有关啊。最近我家经常接到无声电话,信箱里还会收到小刀呢。」
「我怎么可能做这么麻烦的恶作剧!」
我说得很笃定,雪乃也频频点头,似乎试图说服自己。
「也对,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她低声这么说。
「你报警了吗?」
雪乃摇摇头。
「还没有。如果随随便便通知当地的警察,可能会影响到森川家的风评。」
不难想像,嫁进大企业创业家族后,不可能因为丈夫外遇或者外遇对象的恶作剧而随便大惊小怪。
「这件事拓未知道吗?」
「我没告诉他。他几乎都待在东京,我想他也没发现。」
雪乃说,轻井泽盆地里有一间森川制药的大工厂。刚结婚的时候拓未经常去工厂,所以在靠近工厂的这附近买了新家。
不过最近他说要为了准备新药上市经常去东京,一去就是几天不回来。
「我再问你一次,这里写的剑持不是丽子小姐吧?」
雪乃挑着眼直盯着我。
「拜托,太离谱了吧!这个剑持不是我。你如果不方便报警,那也可以雇用侦探调查啊。我要去睡了啦!」
不顾自己寄人篱下的立场,我大步走回房间,呈大字形躺在加大双人床上。
我反刍着雪乃的话,一边回想起拓未那张马铃薯脸。他看起来人很老实,不像是花心的人。不过想想拓未敏捷的行动力还有全身散发出的庞大能量,也可以知道他其实相当有野心。而奇妙的是,一个对工作充满热情的男人,确实会吸引女人接近,也自然而然会多了不少外遇的机会。
但是都这个年代了,还会有女人搞打无声电话、在信箱放小刀这么老派的恶作剧吗?
他真的外遇了吗?
拓夫行事历里被消除的约会。
帝国饭店、剑持──
几个词汇无意识地浮现在我脑中,这个瞬间,我感受到一股彷佛雷击的震撼。
说不定真有什么。不,也可能是单纯的巧合?
但是我这个人念头一起,不确认清楚就不会善罢甘休。
我传了一封邮件给熟悉的征信社。
把行动电话放在身边,身体渐渐被吸进床里,慢慢沉了下去,不知不觉中陷入深深的睡眠中。
2
睡觉真是件好事,前一天附在我身上的恶灵彷佛全都甩得一乾二凈。
在柔软蓬松的床上睡个一晚,隔天就能完全重拾活力。
吸进一大口轻井泽早晨清冷的空气,觉得头脑清醒了许多,雪乃准备了有焦脆培根、面包卷、奶油炒蛋的正统西式早餐,我也津津有味地吃光,还细细地品尝了餐后咖啡。真得好好感谢自己骨子里如此乐观、不在一件事上纠结烦恼的个性。
我打理好自己后,拓未开车送我到轻井泽车站。连没必要跟来的雪乃也一起上了车。他们送完我后要绕去警署接受侦讯。听说昨天晚上朝阳已经先接受了侦讯。昨天跟村山见过面的人大概都会被问话吧。
现在警方应该正在确认我昨天搭的新干线预约状况,也跟我前往宅邸时搭乘的计程车公司求证。
搜集愈多供述和证据,就愈能证明我供述的正确性,为了洗刷杀害村山的嫌疑,我当然希望警察能严密求证。
我爬上月台,等着搭乘新干线,高原地区二月冷冽的空气打在我脸颊上,时间还很早。月台上的人三三两两。哒哒哒,我听见有脚步声快速接近,有人从后方叫住我。
「请问是剑持小姐吗?」
转过头,身后站着两个身穿西装、外面罩着长版西装外套的中年男人。一个是光头,另一个是接近小平头的发型。
两人身高都不算高,但是胸口厚实,看起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