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的针孔,是在左脚还是右脚?」
根据我的记忆,其实结果已经很清楚,但我还是想再确认一次。
朝阳有些疑惑地重新打开自己行动电话里的相簿。
「我看一下,是在左腿内侧。但这又……」
说到这里,她也停顿了下来。
她瞪大了眼睛。
「对了,荣治平时在家是个左撇子。」
我点点头。
「没错,一个左撇子注射在自己左腿内侧,这太奇怪了。应该是有人在荣治的左腿上注射后,再让他右手握住针筒。而这个犯人并不知道荣治是左撇子。」
朝阳将手放在下巴,焦躁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可、可是雪乃小姐她知道荣治是左撇子。」
「对,那天我们在拔草时说起荣治是左撇子这件事的就是雪乃,她一定知道荣治是左撇子。发现荣治去世时,她看到荣治右手握着针筒会不会立刻觉得可疑?假如当时因为太过震惊而没注意到,之后也应该会想起这件事。」
我一边往下说,一边想起当天的经过。
记得朝阳和我说起荣治在自己家会用左手这件事时,雪乃一度露出震惊的表情。莫非当时雪乃就已经发现荣治死于他杀?
雪乃这个人好像比她外表看起来更柔弱,但其实只是看上去如此,这个人骨子里还是挺坚强的。朝阳说的一点也没错。
「这么说雪乃小姐她……」朝阳怯生生地开口。
「明知道是他杀,却还告诉警方荣治自己使用了针筒。她为什么要──」
「这还用问吗?」我打断朝阳。
「不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就是为了袒护别人。雪乃知道荣治原本就是左撇子,所以不可能犯下把针筒放在他右手这种失误。所以说雪乃这么做不是为了让自己脱罪,这就表示她在袒护别人。而雪乃需要袒护的,只有一个人。」
听到这里,朝阳接下去说:
「是拓未吧。」
「就连纱英都不知道荣治是左撇子,我想拓未应该也不知道吧。」
朝阳和我看了看彼此,然后我们两人都望向富治。
富治满意地点头。
「我不是说是拓未了吗?」
仔细想想,雪乃前天夜里问过一月二十九日深夜拓未和我的行踪。当时我以为她只是在怀疑拓未外遇。
但那可能是雪乃因为某些原因怀疑拓未可能是犯人后,想确认拓未案发当晚的不在场证明。假如我跟拓未当时一起在帝国饭店,那么他的不在场证明就成立了。
──你老实告诉我,我不会生气的。
虽然先生可能外遇,但只要不在场证明能成立就好。雪乃带着这样的心思对我说出那些话。
这时我口袋里的行动电话开始震动。掏出来一看,是前天晚上我委托调查的征信社传来的讯息。
调查结果报告。
经过调查确认,您的哥哥剑持雅俊氏在OX大学经济学部跟森川拓未同属一个研究小组。
如果需要更进一步的详细调查,还请先汇入调查费后……
我迅速看过内容后,明显感觉到内心的激动。
哥哥的未婚妻优佳对我抱怨过,在雅俊口袋里发现帝国饭店的收据。靠公务员的便宜月薪,私人用途不可能去得了帝国饭店,我猜十之八九是公务会议。
再加上拓未行事历上「帝国饭店,剑持」那几个字。
雅俊和拓未年纪接近,东京都内菁英分子会上的大学就那几所,这两个人过去曾经有过接触也并不奇怪。另外,这两人都从事跟药事相关的工作,大学时兴趣相仿、参加同一个研究小组并不是不可能。
更重要的是,雅俊现在是任职于厚生劳动省的官员。他所属组织的名字很长,我记不住,但总之是负责医药品认证核可的单位。
明天回东京吧。有些事我得亲自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