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他说过,至少在自己家里希望能自由地用左手,对吧?」
听我这么说朝阳也微微一笑点点头。
不过雪乃听到我这些话,也不知道为什么,面露惊讶整个人僵住了。大概是因为荣治也对其他前女友说过一样的话感到震惊吧。本来以为雪乃跟纱英不同,应该不会在乎跟其他女人的胜负,所以我也有点惊讶。
「荣治当时可是用揭露重大秘密的语气在说这件事呢。」
朝阳笑着说。
真是的,男人为什么老是爱夸张地吹嘘自己过去的历史,说得好像自己心里有多少阴霾、受过多严重的伤。而且荣治还对不同女人使出同一套伎俩。
「啊?荣治表哥是左撇子?」纱英讶异地高声说。「他来我家时都用右手啊。」
富治打断了纱英。
「去别人家拜访时,即使是去亲戚家他也会用右手。因为我父母亲对这方面非常严格。」
其他女人知道自己所不知道的荣治,比起愤怒,纱英似乎更觉得震惊,她沮丧地噘起嘴,盯着草地。那张侧脸一点也不可爱,却有点令人同情。虽然很想安慰她,但是由我来安慰也很奇怪,还是罢了。
这期间巴克斯都一直叫个不停,大概是对于院子里出现我们这样一群可疑人物觉得很不满。
「这栋房子现在没有人住吧?为什么狗还养在这里呢?」
巴克斯的叫声让我觉得很烦,忍不住问了,富治告诉我原委。
「因为它不肯离开这里。」
巴克斯本来被带到住在附近的拓未和雪乃家,但每次都会逃走、再跑回来。幸好隔壁住着兽医堂上一家,所以就乾脆支付堂上家微薄谢礼,请他们帮忙喂食和带巴克斯去散步。
说着说着村山跟堂上也回来了,村山似是接到了电话,掏着自己口袋。
「抱歉,失陪一下。」
他单手拿着行动电话走远,像是要避开巴克斯的叫声,从玄关进了屋内,过了几分钟后又回来。
「丽子小姐,待会方便跟我去一趟公司吗?事情变得有点棘手。」
「怎么了?」
「金治先生和他的法律顾问为了找出遗书的原本,已经出发前往我公司。说是要讨论荣治先生遗书的效力。根据那条有名的法理──」
村山和我互看了一眼。
「因违反公序良俗而无效。」
我们异口同声地说。法律人脑中想的总是大同小异。
「而且金治先生还请了那间山田川村&津津井法律事务所的律师。你听过吗?就是那间办公室在丸之内、日本首屈一指的法律事务所。」
老东家的名字突然出现,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3
堂上一家回去后,我们又继续拔了三十分钟左右的草,等所有文件资料都处理得差不多便解散。此时太阳西斜,天空已经染成一片红。
「真没想到丽子小姐待过山田川村&津津井法律事务所呢。」
开着小型汽车的村山语气有些亢奋。
「听说那间事务所只会录用名校毕业、在学成绩优异,当然也必须一次就通过司法考试的人,是吗?」
「这种人确实不少,但也不是全部。」
我随口回答。像村山这种主要面对个人客户的律师里,有不少人都把我这种涉外律师视为眼中钉,觉得我们「嗜钱如命」。
我也曾好几次听大叔律师说教:「光有聪明脑袋是不够的,还得有心才行啊。」每次都觉得很烦。
「大事务所一定很忙很辛苦吧。再加上又是女人,面对企业的案子可能安全一些吧。」
这出乎意料的反应让我有点惊讶,前座的我瞥了村山一眼。车子刚好开过平地,正要进入葱郁的森林里。车内顿时变得阴暗,我看不太清楚村山的表情。
「我认识的律师里,也有人因此结仇送了命的。」
「送命?」我忍不住反问。
「对,是位女律师。她是我大学同学。聪明又漂亮,整个人气质凛然。对我来说就像是女神般的存在。她成绩非常优秀,念大学时就通过了司法考试、当上律师。我当时只是个不起眼的学生,总是抬头仰望,觉得她真厉害。当然啦,我们也没有发展出什么超过友谊的关系。」
村山一只手离开方向盘,有些羞涩地搔搔头。
「二字头的尾巴,大概就是丽子小姐现在这个年纪吧。有一天我突然接到她的讣闻。真是难以置信。那么伶俐的一个女人,怎么会年纪轻轻就走了。」
村山仔细地用字遣词,一点一滴,宛如水滴落地一样,缓缓说起事情的始末。
当时她在某个离婚案件中,担任一位逃离丈夫家暴女性的代理人。后来离婚顺利成立,委托人也即将在新家展开新生活。
没想到动手家暴的前夫却对律师怀恨在心。
在前夫的认知中,自己跟妻子明明处得很好,都是律师煽动妻子,才破坏了两人的夫妻关系。
前夫闯进律师事务所,拿出利器要求律师告诉他前妻栖身之所。
「但是她没说。假如把新家住址告诉对方,就会再次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