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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医生,您不用介意啦。」纱英不知为什么插了嘴。
「丽子,这位是帮忙照顾巴克斯的兽医堂上医生,还有他儿子小亮。他们住在隔壁,每天都会来照顾巴克斯、带他散步。他们跟荣治表哥相处的时间,可要比你长多了呢。」
纱英凡事都要拿来比较,非把我压在下风她才甘心。
堂上亲切的圆脸泛起笑意,嘴里说着:「哪里哪里。」轮流对纱英和我低头致意后离开。
过了一会儿,渐渐听不见巴克斯的叫声。或许就像小亮说的出去散步了吧。
「堂上医生真是个又帅气又温柔的人。他总是很会打扮,人又亲切。」
纱英的脸颊微微泛红。虽然不比说起荣治时那股热情,但看来她也相当喜欢堂上。
「不过医生的太太,她叫真佐美啦,是个很讨厌的家伙,经常欺负我。」
纱英的口气像在寻求我的同情。
「但是真佐美她得了重病,四年前过世了,所以我也不好意思随便说她的坏话,真讨厌。」
纱英闹脾气般地噘起嘴。
看来纱英心中自有一把尺,对死人不口吐恶言。尽管个性有点幼稚,不过在这些奇怪的地方倒是挺认真的。我稍微对纱英另眼相看了点。
进了玄关,直接往屋里走,首先是大约十坪的宽敞客厅。
客厅有挑高的天花板,后方一座暖炉,中央放着比一般茶几大一些的矮桌。围绕着这张桌子总共有三座皮沙发。客厅铺的薄地毯下方大概还垫了电毯,脚一踩上去就感到一阵暖意。
跟客厅相连的四方形空间放着餐桌椅。
距离暖炉最远、大概是所谓下座的座位上,一位黑色裤装的女人挺直了背脊坐着。
「这位是原口朝阳小姐。」
纱英伸出手掌指向裤装女人,回头看着我。
「然后这位是剑持丽子小姐。两位要是想吵架的话请自便。」
丢下这句话她就离开了。
我坐在暖炉附近的沙发上,悄悄偷看着那个叫朝阳的女人,朝阳也看着我。我们有一瞬间四目相对。
黑色短发,圆脸上有一对圆眼睛、一颗圆鼻子,看起来很讨喜的女孩。
身高并不太高,但大概是因为坐姿漂亮,有一股独特的魄力。从她身上穿的黑色裤装外,就能看出她肩宽和大腿的结实。这体格让人觉得她平时可能专精某项运动。
所谓人如其名,她的确给人宛如朝阳的感觉,是位活力充沛、健康型的女性。
「你好,我是原口朝阳。以前是荣治先生专属的护理师。」
朝阳说话的声音有点嘶哑。
本来以为她是荣治前女友之一,看来是我误会了。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
「不过最后我也是荣治先生的女友。」
朝阳这样介绍了自己。
之后纱英替我补充,朝阳原本是信州综合医院派遣来的护理师。不知不觉中开始跟荣治交往。好女色的荣治会对贴身护理师下手,我想非常合理。
我也自报了姓名。接着我们也没多聊,各自沉默着。我觉得前女友们一见面就会吵架,只不过是男人的幻想。就算彼此会交换些试探的视线,但毕竟都是成熟大人了,也不可能怎么样。当然,如果是像纱英那种性情暴烈的女人就另当别论了。
我把手放在暖炉上方取暖,餐厅另一头──看来应该通往厨房──走出了一位矮个子、长得也不怎么样的男人。
年龄大约三十五上下。
他脸上满是痘疤呈现土色,但又带点铁青,感觉身体很糟糕。五官的结构非常像金治。
感觉就像一只身体状况不好的斗牛犬,当自己心有余力时或许会想逗弄,但烦躁的时候又会想找来发泄,一个空虚和迟钝共存的男人。
我没起身,坐着对他点点头,自我介绍,他用跟长相搭不上的美声开口道:「我是森川富治,荣治的哥哥。」
声音酷似荣治。
「请问,之前某个星期三,您是不是去过森川制药的咖啡厅?」
我忍不住问,富治说:「是啊,我跟表妹纱英一起去了公司。我有事去找我父亲,所以马上去了咖啡厅楼上的楼层。」
这声音愈听愈觉得像荣治。
那一天在咖啡厅,我是不是听到了富治的声音?
隔着暖炉,富治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真梨子姑姑好像跟村山律师在其他房间讨论事情,所以等雪乃小姐来了应该就到齐了吧?」
雪乃──?
好像在哪里看过这个名字。我探寻着自己的记忆,忽然想起来。
前女友名单上写的,森川雪乃。
荣治有很多前女友,我也无法一一记清楚名字,不过其中有个跟荣治一样姓「森川」的女人,所以这个部分我印象特别深刻。
是森川家的人吗?或者是曾经结婚又离婚,没有改回原名?
短短一瞬间我脑中闪过很多想法,但是自己瞎猜也没有意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