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呈现抽屉被打开的状态。
村山蹲下来,随手翻着收纳案件纪录等资料的档案。
「有遗失什么东西吗?」
村山摇摇头。
「虽然被翻过,但纪录都还在。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村山站起来,手扠着腰,环视了房间一圈。
我的视线停留在办公桌上。
三个各自装了半杯黑色液体的马克杯;塞满烟蒂的烟灰缸;旁边的香烟纸盒里有一根烟外突出了几公分;大概是某个活动纪念品的高尔夫球形状文镇两颗;两个月前就没再翻动的桌历。
文件散落在这些小东西之间,上面还叠了好几层档案夹,维持一个要倒不倒的平衡。
「桌子也被翻得很乱呢。」
我看着桌面这么说,村山双手张开挡在我面前,说道:
「桌子本来就是这样。」
他难为情地别开眼。
真不敢相信,要怎么在这么脏乱的桌面上工作。我不是个神经质的人,但是我讨厌无谓的浪费。我向来深信,把桌面整理乾净一定可以提升工作效率,但──
「啊!对了,差点忘了最该确认的地方。」
村山走到办公桌后,低头看了看桌子底下。
「保险箱不见了。」
这间事务所看起来不像有值得放进保险箱保管的贵重物品,于是我追问:
「里面放了什么?」
村山转头看着我。
「所有跟荣治遗书相关的东西。另外还有一些重要文件。我设定了两组五位数密码,可能是当场打不开,所以整个带走了吧。」
我马上打电话报了警。
刚好市内发生严重连环车祸,许多警察都前往支援走不开。警方表示得花一点时间才能调派人员过来,要我们稍等一下。
我转向村山问道:
「你心里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
村山摇摇头。
「荣治的遗书内容都公布在网上,其他文件也只对少数人有意义。」
「保险箱有多大?」
「大概三十公分见方吧,虽然很重,但也不至于搬不动。」
我马上望向自己脚边,铺满整个房间的地毯上并没有留下疑似拖拉保险箱的痕迹。可能是因为地毯的毛本来就不长,再加上已经被人踩实,即使拖过重物也不容易留下痕迹。
我回到房间入口,仔细看着玄关下方门框,大约有一道三十公分左右的金属摩擦痕迹。
「有摩擦的痕迹。」
我就这样面对着楼梯倒退走下楼,确认贴在角落的止滑橡胶和楼梯本身都有零星的刮痕。可能是保险箱从二楼滚落一楼时造成的痕迹。
我倒退往后下楼,就在单脚正要落地到一楼时,背后好像撞到了什么。
「哎呀,抱歉。」
熟悉的声音让我一阵心慌。
我维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转过头,看到一双男人的皮鞋。一看就是品质很好的高级皮鞋,但有一点脏,好像已经很久没擦了。
抬起视线,一身剪裁合身的西装、体型丰润的男人站在我面前。
天已经暗下来,我看不清那男人的长相。不过从那宛如狸猫般的轮廓,我马上知道这男人是谁。
「津津井律师……」我嘴里喃喃叫道。
金治总经理粗声从津津井身后问:「津津井律师,怎么了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问了个答案再清楚也不过的问题。
津津井打量着我的脸,那鸡蛋般的脸上挤满了皱纹,开心微笑着。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别来无恙啊,剑持律师。」
津津井和金治一进事务所,本来就狭小的事务所显得更狭小。
「抱歉,还没机会自我介绍,我是森川金治先生的代理律师,敝姓津津井。」
津津井口吻殷勤地招呼。从鳄鱼皮制高级名片夹中取出名片、递给村山。
村山也恭恭谨谨地双手接过。
「不好意思啊,名片刚好用完了……不,皮夹里还有一张!」
说着,他拿出一张在皮夹里被压得边缘反翘的名片递出。
我站在村山和津津井之间旁观着一切。
现在这个房间里有三个律师,不过每个人的目标都有些许不同。
村山是荣治的代理人,他的工作是执行荣治留下的遗书内容。
我是筱田的代理人,必须设法根据荣治留下的遗言,让自称是杀人犯的筱田获得荣治的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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