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不远处的河川上游,河道狭窄曲折,而且正好就在这座村庄上去一些的地方,河面突然变窄,因此这一带每隔几年的秋天就会大水泛滥,好不容易长成的稻穗被大水连根冲倒,泡了水的稻穗只能等着腐败。
「这么难闻的气味就是这么来的吗?」织里脸色一沉。
「人不得温饱,就会失去气力。在一次又一次受到大水侵袭、损失惨重后,不知不觉就习惯了自身的悲惨吧。」
「冬天就要到了,这样他们要吃什么?」
「山里有些野菜,冬天也能猎些鸟兽填肚子,不过数量也不多。」
听隆国说只要闹水灾的那年,到了冬天就会有许多老人与小孩死去,织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隆国,把屋子的粮仓打开,全都发放给村民。」
单膝跪地恭谨回话的隆国心头一惊,抬头望着比自己年少十岁的主君:
「您确定吗?」
「确定。他们这样一个个垂头丧气,看了我就心烦。」
侍从低头应了声遵命,这天还没过完,织里小姐居所的粮仓,就被搬空得一粒米也不剩。
「喔,织里,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看见女儿才过几天就回到宅邸,为辅的神色一僵。
虽说是大小姐,毕竟是坂东武士的女儿,骑马对织里来说不是难事。从村庄策马不用半天,就能回到父亲的宅邸。
「村里的生活不习惯吗?」父亲小心翼翼地问,织里蛮不在乎地答道:「是啊,净是一堆难以忍受的事。」
居所狭隘、村庄破败、村民一个个又脏又穷。面对织里的抱怨,父亲沮丧地低下头:「是吗……」
「不过这些我还能试着容忍,倒是食粮不够,我实在是受不了。」
「什么?食粮不够吗?」
「对,离开时父亲给的那些,已经全被隆国吃完了。」织里指着端坐在身后的家臣。
「怎么会……我应该送了够你们吃三个月的食粮过去啊?」
为辅立刻将目光投向隆国,想确认真伪。
「非常抱歉,正如小姐所言。」
「真是的,派不上什么用场,还把食粮全吃光。我要好好惩罚隆国……」
「不、慢着慢着,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你别动手。」
身材壮硕、艺高胆大的为辅,对女儿也只能言听计从。为辅承诺马上会派人送新的食粮过去。
「父亲,你刚刚说之前给的是三个月份吧?那请给我五倍,不,十倍的量吧。」
「你说十倍?别开玩笑了。」
「三个月份的米和麦,才几天就被他吃完了。十倍说不定还不够呢。」
织里与数名仆人的三个月食粮,对村人来说不过只能吃上几天。得知这一点的织里,立刻跳上马一路赶来。
现在正是嫡子的婚事能不能谈成的关键时期,绝对不能横生枝节,为辅也只能顺着织里,将粮仓放不下的大量食粮送到村中。
得到领主赐下的食物,村民百思不解,最终得出了结论:
「那可是恶鬼附身的鬼姬呢,一定是想把我们养胖,再把我们给吃了。」
虽然满怀疑虑、心生排斥,还是敌不过饿扁的肚皮,就这样一次又一次领受恩惠,慢慢地村民也习惯了织里的存在。
但织里对村民们依然毫不留情:
「米又不够了?你们家不是三天前才领过粮食吗?」
「是,因为家里的孩子正值成长期,全都被小鬼们给吃光了。」
「不许说谎!我之前就听你儿子说了,你仗着可以跟我领粮食,根本就不去山里打猎了。」
「呃、这、这是……」
「而且你这阵子还沉迷赌博,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既然有那个时间去赌博,不如去编草绳还比较有用!」
在织里小姐的训斥下,百姓们纷纷落荒而逃。
就这样过了三年、五年,鬼姬宅邸的事传了开来,甚至传到邻近的村庄。不只闹大水的那几年,就算没闹水灾,只要冬天一到,就有成群饥饿的平民在屋子前大排长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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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平稳的河水,上游居然那么容易泛滥,我还是不可置信。」
织里小姐骑在马上,看着父亲宅邸以东的河川。
移居村落过了七年,父亲为辅在去年因病身故。真木隆国的父亲更是在那之前就已经过世。结城家如今由不牢靠的弟弟继承,所幸有妻子娘家的支援,还勉强能守住原有的领地。
姐姐每年都会来讨份量多得惊人的食粮,为芳比父亲更畏惧她,也总是照她说的将食粮交出去,但她要求的份量一年比一年多。负责掌管领地税收的家臣也都来求他,说实在拿不出更多了。
跟七年前比起来,织里小姐似乎明理多了,说被拒绝也是理所当然,干脆地打道回府。
「若是不将常泛滥的河川整治好,不管发放多少粮食都不够。明明是同一条河,怎么会差这么多呢?」
「虽是同一条河,流到这一带时河面已经宽阔不少,坡度也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