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的我哼了一声,将饮料酒一饮而尽。吐着酒气,
“……但是呢,景。能丰富、充实人生的东西呢,大体都是无聊的哦。你想太多了。”
被喝完的空瓶轻轻碰了一下我的额头,姐姐笑了。
“嘛,不久就会找到的吧。想做的事也好,能真心喜欢上的对象也罢。人生,来日方长嘛?”
——约四个月前。那时听到的,姐姐的话。事到如今,却刺进了我的心里。
(结果最后,看来在找到之前就要结束了啊,我的人生……话虽如此,继续懒散度日的话,能找到才怪了。)
吃过早饭后,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呆呆地看电视,突然稍微想到。如果三天后没死成,接着活了下去……的话。
不像姐姐那样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大学毕业后,恐怕会在没多大兴趣的公司入职,做着感觉不到价值的工作,仍是找不到生存意义地散。一直到上了年纪,慢慢死去而已吧。
说不定真会像姐姐说的那样,中途一下就找到想做的事,也和真心喜欢的对象相遇,从此幸福地活下去。但这样的未来,我根本想象不出分毫,再怎么绞劲脑汁去想,也不可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会忧郁。
只是,当下已经被定下了会“死”的未来。
对此我感到强烈的安全感。说不定死亡绝不是幸福的结局,即便如此。怀抱不了梦想和希望,就这么走向终点。比起这种仿佛继续走在隐形黑暗中的人生,我觉得前者还好一点。
我再次打开《死前想完成的事情清单》,重新规划剩下的四天该做的事情。
(今天接下来要和故乡的朋友们吃饭玩乐,晚饭在家吃。明天的话——)
——就在我还这么思考着的时候。手机传来震动,收到了新的消息。
还想着会是故乡的朋友发过来的,结果对方是芳谷,大概是回消息晚了的道歉和感谢昨天的相伴,近期请务必再见一面的内容。我短暂犹豫了一下,
“后天白天或者晚上的话有空。”
如此发出回信。本来的计划是和供花一起过的,但现在不知为何心情沉重,为了避免多想,尽量还是不想见她。
(供花这会儿,应该在我的公寓里吧。看着漫画,打着游戏,即便是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开心……)
昨天傍晚,确认过供花的想法,自从想象着就这么和她一起度过的未来以来。就觉得我为了供花浪费时间的样子像个傻子,为此陷入苦闷。既然如此,还是再和芳谷修复关系,不那么难受地等死方式,才更能笑着迎接命终吧。
我如此转念一想,在前天新写的列表中,把“和供花吃韩式芝士炒鸡(实物)”一行中的“和供花”三个字划掉了。
◇
这之后,从早上十一点开始就和计划好的一样,和两位中小学男同学们见面,到常去的中华料理店吃午饭。我们三个虽然高中分开了,但是毕业后还维持着不间断的联系,是我宝贵的朋友。
上大学后我离开了故乡,我们见面的次数也跟着减少,但和从幼年时期便一直呆在一起的他们之间,就算多少有些疏远,还是能感受到切不断的关系。
聊起回忆交流甚欢,总有种时光倒流回去了的感觉,我趁着这种感觉,和知心朋友一起唱卡拉OK,打台球,在咖啡店享受了片刻快乐时光。
那是非常安稳的时间,笼罩在我心中如雾气般的忧伤渐渐淡去,似乎在缓和下来。
“——景,你什么时候回去呀?”
下午六点半。朋友把我送回家,在分别之际,坐在驾驶座问我。我从副驾驶座上下来后,回复他。
“还没想好,大概会在明天或者后天吧。顺便,后天的傍晚开始有安排了。”
“哦。什么,约会?”
“才不是。”
虽然条件反射地否定了,但一想对方是作为异性的芳谷,要说是约会的话,说不定也算是约会。“也是。开玩笑的!”朋友笑着。另外,另一位朋友已经先被送回家了,所以在场的只有我们两个。
“拜拜啦。下次再一次玩哦?在六号前我都休息,很闲。”
“……哦。收到。”
本来打算明天在老家懒散度过,但连续两天都找以前熟悉的好友玩也不错。我跟他说着“下次见”,关上副驾驶座的门,在家附近和朋友分开了。
被浓浓的宵暗包围下,开走的车尾灯把田间特有的狭窄小道照得通红。刹那间,
“……!?”
走回家的我,感觉到有谁正站在道路和田地交界处的路边。视线范围的角落,被染红的黑暗中屹立的,是浑身漆黑的人影。
但当我被吓得转过头去,在那里并没有人的气息,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正安静地扩向四方。
“——供花?”
尝试性向黑暗中呼唤,没收到答复。我仔细注意地窥探周围,
“…………。是我看错了吗。”
确认过周边没有人后,扭头回家。我会忍不住小跑起来,是因为脑子里闪过此前听说到的,杀人魔的存在。
“哈啊。搞什么啊,可恶……”
我边开门边骂道。杀人魔的事情也如此,我已经尽量不去想的供花的事情,却因此又想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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