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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办事项列表上零散的列举出我现在想读的小说,想看的电影名称,想打的游戏还有想去的地方等。
这个记事本,是我从今早开始考虑的《死前想完成的事情清单》。
只是,这还挺难办的。
虽说刚开头这也想干,那也想干,想法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但后来慢慢没了想法,到现在手指完全停下来了。
最后写的是‘品尝薯片(韩式芝士炒鸡味)’——刚才上网冲浪时看到的,总感觉很在意的商品。这下变得和备忘录没什么区别了。
话说,写在待办事项上的愿望大多都是这个感觉。
写在列表最前面,优先度高些的事情是将喜欢的漫画从头到尾再读一次,或者是把喜欢的电影再看一次……这种程度。
其他充其量就是和家人、朋友见面。我自身打从心底想做的事情,并没有不做完就不能死的执念。
从供花离开算起,三个多小时里,我想出的《死前想完成的事情清单》还不足二十个,无论是多小的事情,有七天时间的话应该绰绰有余。
如此低欲,仿佛述说着我这个人有多空虚。我不禁发出苦笑。
(……真过分啊。正常来说应该有更多愿望吧。从今早开始一直思考,结果才十八个吗……也太少执念了。也就是说,我就算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也能保持这种状态。)
即便是经历今早的事情,增加了供花是死神的可信度,死亡降至的实感突然临头——
我既没有因为害怕而浑身发抖,也没有因为绝望而郁郁寡欢。只是冷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死就死吧,也没办法。我到底为何能够那么随意放弃活下去?虽然我也有这个疑问,但实际上试着罗列自己死前想做的事后,隐约意识到了。
人会‘不想死’,大概是因为感到‘还想活下去’。想活,是因为还有想要完成的事情。
那样只要想法越多,执念越强,不就会在面对死亡这种出其不意的“结束”时,深切得感到悲伤、遗憾,乃至绝望吗?
只是,我就不会这样。有的不过是像在这个待办事项列表上,写下来的无聊事罢了。
所以才会觉得死了也没什么,是没办法的事。续而接受死亡吧。
另外,死前还有一周的犹豫时间也让发展空间变得很大。
至少和某天突然被杀人魔袭击,死于非命的归途相比,是非常安稳的死法。而且,就个人而言,最大的问题‘死所带来的痛苦’已经由供花驱除,为此甚至协助我实现愿望,可说是无上的恩惠——称之为幸福的命终也不为过。
反正对死神来说,这种选择也会坦诚得感到高兴吧。我或许也该感谢供花他们这些死神,以及这个活动,帮我回避本该死得凄惨的结局。
再三思考后,我滚动手机屏幕,看着待办事项的置顶内容。
·逗供花笑
记在笔记中的愿望大多是不痛不痒,很容易就能实现的事情。在这其中,这是最困难的,也是最有意义的事情。
(那家伙……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再笑一次)
虽然并不怎么能想到实现的方式,但这却成为比硬想死前愿望单更让我乐在其中,填满了我这个肤浅之人心中的空虚。
◇
和两个大学朋友一起上完第二节课后,直接去了学生饭堂,在闲聊里吃着午饭。谈论的尽是些最近沉迷的玩乐和电视剧,打工产生的牢骚,还有身边发生的新鲜事一类无可救药的话题。
我吃完便宜大碗,但味道微妙的蔬菜咖喱,和有一年来往的熟人们谈笑风生,悠闲地度过午休时间。这种姑且还算开心,同时感到有些厌倦,如同寻常的平凡日子。但是——
(和他们一起漫无边际地聊天机会,还有一至两次……搞不好这可能就是最后一次)
突然想到这种问题,一股寂寞和难过的感情似有似无地残留在心里。明天周四没有课,从周末起就是黄金周了。
一般和大学的朋友们在一起,都是上完课,吃午饭,随后直接一起出去玩,很少会专门挑休息日约好一起玩。
非要解释的话,毕竟也只是这种程度的来往,我也没把自己好像快要死了的事情挑明,应该不会为我腾出宝贵的时间。
我发出深刻的感慨:一想到和他们相处的机会已经寥寥无几,就连平淡无奇的普通对话都变得异常珍贵。五十分钟的午休不一会儿就过去了。
我依依不舍得以清爽的感觉与他们告别,离开饭堂。穿过热闹的校园,走向下节课的教室。
然后尽可能地在后排角落的位置坐下,托腮迷糊地观望司空见惯的风景——有私立大学特色的整洁教室和交谈甚欢的男女,从四楼的窗户看到的碧蓝天空。
“波多野前辈。”
这时传来一位女生客气的声音。“嗯?”我带着疑惑看向声音的来源。
“你,你好……”
身着朴素的白色针织衫搭配花长裙,齐肩的头发染成淡棕色的可爱女孩,别扭地站在我的眼前。
我一瞬间心想“谁啊?”。想起来后便马上面带笑容。
“……哦哦,芳谷。居然染了头发吗?”
“是的。我染了头发。”
比我低一学年的女孩——芳谷风澄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