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来得真慢。要是太阳下山之前你还不来,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抱歉,我没那么闲。可不像你——健刚。」
健刚坐在倒在地上的一个桶上,等着我。
估计我一进入这片地界,他就察觉到我的气息了。
随口敷衍几句,我环顾四周。律花——
「《白魔》就在那儿。只是晕过去了,伤得也不算重。」
——律花被胡乱地用钢丝绑在一根铁柱上,我确实看见了。旁边扔着出鞘的《云雀》。或许,这里刚才还进行过一场战斗。
「意外啊。我还以为你会把她打得更惨。」
「没那种价值。喂,狼士。这女人是什么来头?」
「……我老婆。反正这点事你也查清了吧。」
「我不是在问这个。为什么这女人不用《祝福》?」
「……?什么意思?」
《祝福》可不是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自动消失的东西。大概只有在死的时候,才会与拥有者一同消失。所以律花现在也应该还能使用《祝福》……《霏霏冰分》。
平时或许不需要用,但如果是在紧要关头,为了自保,她完全没有必要犹豫才对。
「在和我交手的过程中,这女人一次都没用过《祝福》。这未免也太无趣了。」
「…………」
「不过——看来你也不知道原因。那么这样也无所谓了。」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从我和律花结婚到今天为止,我从没见过她使用《祝福》。可在我们刚交往的时候,她还经常随意地用。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像是完全失去了这种能力一样,再也没有使用过。
就像之前我们一起看业余棒球赛的时候。那时,当球朝我们飞过来时,律花本应该不用躲,而是直接用飞石迎击。这原本就是她那种令人头疼的能力才对。
「既然你已经来了,那就足够了。」
……这种事,之后再想吧。健刚缓缓站了起来。
「等一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至少说说理由。」
「——对我们来说,战斗就是一切。在战斗中才能找到意义、价值和存在的理由。」
健刚一步步缩短着我们的距离。我只能迎战。
「那你呢,狼士?从组织解散到现在已经十年了——你就没感到窒息吗?」
「那是——」
「太慢了。」
健刚庞大的身躯突然压低,只用一步就将他与我之间的距离缩短为零。
全身像被烧灼般刺痛,强烈的杀气贯穿了我。我下意识用右臂的《灾祸碎天》护住脸部,而就在这一瞬间,健刚的拳头精准地砸了过来。
砰——传来一种完全不像是人类用拳头击打金属能发出的声音。巨大的力道不仅让我整个人被击飞,甚至直接撞到墙上。
「那天在街上偶然看到你的时候,我感到震惊。那种强烈的违和感难以形容!那个《羽之猎手》,竟然缩手缩脚地迎合普通人。狼竟然会向兔低头!这种景象让我怒不可遏——甚至想当场杀了你!」
「……那时候……」
那天和生驹小姐在外面吃午饭时感受到的那股强烈的杀气,我以为是律花的,结果不是。那股杀气,是健刚散发出来的。
「不是这样吗,狼士!对我们来说,只有战斗才是意义所在!你应该懂!只有你,和我并肩作战过的你,才会明白!」
「所以……你只是想找个打架的对象,就袭击了我和律花?」
「没错。我们是强者。因此能满足我们的对手,少之又少。」
真是荒唐的理由。至少,这完全不像是十年前的健刚会说出的想法。
但……十年了。这么长的时间,足以让人彻底改变。
我并没有特别忠于《志志马机关》。一开始只是因为那里是我唯一能待的地方。每天机械地执行命令,仅此而已。所以,当机关解散时,我没有任何感触。只是觉得是时候去思考下一步该如何生存了。
健刚却不同。他和我一样,没有其他容身之地。但与我不同的是,他喜欢机关……喜欢那里的人。而我呢,是个性格扭曲的孩子,从来没有把那些机关员当作伙伴。可健刚——他叫他们伙伴,他对机关有感情。
说到底,《志志马机关》对于健刚而言,是他唯一的家园。他能在这里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极致,也能保护那些对他来说重要的人。而我,却以某种间接的方式,把这一切从他手中夺走了。
如果是这样,现在健刚如此无目的地暴走下去,责任……是不是该由我来承担?
「抱着杀了我的决心上吧,狼士。不然,你就会死。」
「不用你说——不把你打飞,我自己都不会痛快!」
无论健刚有什么样的理由,他对律花下手这件事,都必须付出代价。然而,要彻底讨回这笔账,以我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够。十年间,健刚恐怕一直在某处不断战斗,而我与他之间的这段空白,以我现在的状态,无法弥补。
调整心态。让脑海中充满战斗的烟火。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