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过吗?」
「……你指的是哪种意义?」
「两种都是。你又不是小孩子。」
「两种都没有。你不是能看见吗,我们夫妻分房睡的。」
「果然啊。所以律花还是清白的咯……这该怎么反应呢……」
本以为这人会因此高兴,没想到他的表情却有些复杂。
我和律花的确还没有过性生活。正因为如此,我计划在结婚纪念日时采取一些大动作,让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这么一想,与大舅哥这段荒诞的对话或许反倒是一个机会。我并不完全了解律花——而这位大舅哥却一定知道一些我所不知的事。
「大舅哥,那个……律花是不是对那种事情有些排斥的倾向?」
「是吧。毕竟她本来就是个单纯的孩子。」
「那您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一点也不知道。虽然我很爱律花,但我从没想过要把她的每个秘密都挖出来。那些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事,你也只能从她口中得知。虽然我有点遗憾,但现在能触碰她那些隐秘部分的,也就只有你这个做丈夫的了——羽之猎手。」
「……请别用那个外号称呼我。」
看来他和律花之间也有一定的界限。大舅哥盯着天花板,似乎若有所思。
「——说实话啊,我本以为你们坚持不过半年就会离婚。」
「啊?」
「是我作为哥哥的直觉,不是嫉妒。律花毕竟还是个孩子,对结婚这种模糊的东西只是抱着憧憬罢了。一旦真的经历了,可能很快就会撑不下去了。」
「律花比你想象的要成熟得多,至少比我们都成熟。」
「也许吧。不过啊,顺便说一句,如果你们真离婚了,我可准备把你揍到变形。而且我现在还准备这样做……!」
这人究竟要怀疑我到什么时候?也许是永远吧。
大舅哥翻了个身,面对着我转了过来。
「喂,妹夫。」
「干什么?」
「要不要提前练练?就拿我当……」
「练习趁你睡觉的时候给你斩首吗?可以啊,求之不得。」
「你个傻子,是练习怎么把律花邀请上床。来嘛,就当我是律花,随便想象,耳朵的形状、下巴的轮廓、指甲白色部分的大小,是不是很像?」
「你们只有这种奇怪的地方才像吗……别闹了,快点睡觉。」
至少,兄妹俩的脸并不像。如果律花长得像他哥哥,那就太糟糕了……不过说这种话,估计会被两边一起骂。我转过身,背对着大舅哥。
「好吧,那我就老老实实睡觉了,没办法。」
「是是,赶紧睡吧……」
接下来,大舅哥确实安静了许多。也许是他真的睡着了,也可能是我自己睡着了。
「这是自言自语啊——」
因此,我无法确定接下来听到的,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中发生的。
「——老实说,我觉得你当律花的丈夫真的是件好事。」
「…………」
「一个连老婆都不肯陪他睡觉的人,还能耐心地维持关系,从不强迫她。对一个年轻男人来说,这种自制力可不一般啊。更何况,律花可是特别漂亮的美人啊……老实说,我都怀疑你是不是那里不行了。对,你就是个不行的家伙,《不行猎手》。但正是你不行才好。因为如果你强迫过律花,伤害了她,我肯定会把你揍得面目全非,再丢进海里。而且我现在还准备这样做……!」
这个独白未免太长了吧?长到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病。
我不确定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但如果这是梦的话,那一定是场噩梦。
*
「……早上好。」
「哦,早上好。」
「哇,狼君,你眼圈好重啊!是不是没睡好?」
「啊……嗯,没事的,没问题……」
直白点说吧,我昨晚无数次从睡梦中被打醒。大舅哥的睡相糟糕透顶,我的脸半夜不知道挨了他多少次直拳。而他自己却睡得香甜,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刚起床就不好意思了——但哥哥检查的结果是,你零分,所以现在你得接受死刑了。准备好了吗?」
「让我洗个脸再说吧……」
更离谱的无理取闹还在后面呢。我什么时候被扣到零分了?
洗完脸回到餐厅时,我发现大舅哥手里捧着一团黏土。
「真是的!哥哥,吃早饭前不要玩黏土了!」
「这不是玩,律花,这是哥哥检查的最终结果揭晓时间。」
他手中的黏土,看上去像被注入了生命一般,灵活地蠕动着,宛如一团有意识的变形虫。不一会儿,这团黏土迅速变化,瞬间化作一尊西洋骑士模样的小雕像,稳稳立在他的手掌心上。这是他的祝福,《心象地母》。他能随心所欲操控黏土,用它们制造各种造型并赋予一定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