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必须走自己这条蜿蜒曲折的路。我滑倒过好几次,跌倒,停下脚步,和那些隐藏的障碍周旋,发脾气,然后再控制自己的脾气,重新振作起来,慢慢踏出步伐向前迈进一点——
——《海伦•凯勒自传 我的生活》海伦•凯勒着-
1 -
讯号消失。
听到这句话后,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倒下前一刻,我想都没想就把类比摇杆往完全不对的方向按去。就算有防撞功能,让它在那种狭窄的地下空间失控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状况好一点的话是撞到,不好的话就是坠机。然而现在的结果却比那些都还要糟糕。
操纵无人机中最大的恐怖就是失去讯号的控制。
如果只是单纯坠机,还是有机会让它再度升空。但要是讯号没了,无人机就只是断了线的风筝,已经无计可施了。
我呆呆地盯着映照在大型萤幕上的那片黑暗,但指尖毫无意识般,不肯死心地操弄着 控制器 ( Propo ) 上的类比摇杆。
「住手,高木,这只是在浪费时间。」
就算前辈出声阻止我,我还是没办法干脆地停止手上的动作。无人机的通讯和网际网络一样,有上传跟下载。上传——换句话说,就是只有从我们这端传出的控制讯号,所以资讯量不大。而下载——包含无人机传送出来的影像及感测器的资讯等,资讯量很大。
因此虽然统称叫失去信号,但失去的只是下载那方的通讯,上传的讯号还是有可能存活的。所以我不死心地按推着类比摇杆,但护目镜上显示的感测器数值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尽管如此,我还是拼命地做垂死挣扎,因为如果我停止挣扎的话,就代表我放弃了。
如果我现在放弃了,我们的作战就会完全迎来失败了。
绝对——不能在这里结束。
并非做不到,我还没有觉得做不到。一旦我这么想了,那里就是极限了,我绝对不会在这种程度上就放弃。
有点反应啊,SVR-III。
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的念头传达过去了,因为我感受到身体轻飘飘的飘浮起来。
然而萤幕上却没有任何变化,接着我才注意到,那不过是我头昏眼花了。
糟糕,是不是我用力过头了?不,还是因为太热了?话说回来,刚才开始就一直觉得额头上的汗非常——
就在我用手背擦拭额头的时候,我才想起那并不是单纯的汗水。
——是血。
「教官!」
眼中的世界倾斜了。
就在我的身体撞到地面的前一刻,火野先生那只像手套般的大手接住了我的头。好像棒球选手啊,才刚有这个念头,我就像失去影像讯号那样,突然什么都看不见了。
消毒液冲上鼻腔的味道让我跳了起来。
我在床上。旁边是粉红色的屏风,
娇小年轻的女消防员和穿着白衣的高龄女性正在里头的茶桌那说着什么。那名消防队员是佐伯小姐。
「你醒来了吗?」
一对上眼后,佐伯小姐马上冲了过来。我发出「唔」的呻吟声做为回答。头部传来一阵刺痛,我把手伸向那里,指尖碰触到了绷带。
「这里是?」
「这里是保健室,因为高木先生你昏倒了,我和我们的队员火野将你送过来了。」
我在那里昏倒了吗?我忍耐着头痛,打量了一下室内。
「我……昏倒多久了?」
「大概十分钟吧,应该也没有这么久。」
「十分钟……」
死了,我咬紧嘴唇。
对于现在的我们而言,十分钟绝对不是短暂的时间。在自己倒下的期间,救援活动也还在持续进行吗?
中川小姐的状况究竟如何,失去行踪的无人机所在位置?我的内心充满各种疑问,感到十分焦躁。
「啊,请等一下,突然动作太大的话——」
看到我正要起身,佐伯小姐制止了我。
保健室高龄老师也冷静地阻止我。正当她们俩阻止着无论如何都想下床的我的时候,保健室的门发出哗的一声打开,一名我熟识的、穿着短裙的女性走了进来。是花村小姐。
「高木,找到无人机了喔。」
我愣了一下,才理解她的意思。我被安心和惊讶的情绪包围着,回问她。
「真……的吗?怎么做到的?」
「监督工厂生产线的监视器还有一个有在运作。然后我们请工厂的公司和楼层的中央管理中心协助,就找到了。它掉在产业机器人的缝隙里。」
「那状况呢?感觉还能飞吗?」
「看起来是脚部着地,机身应该没什么大碍,好像是失效安全起作用了,但还是收不到讯号就是了。」
&em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