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拉娜、弗洛里卡,还有比安卡……你们四人或许就是最后的人类,重要性自不必说。正因如此,<机关>才会将你们保护在这座修道院里……”
“事到如今,提这回事做什么?”
“你不感觉奇怪吗?为什么关在这座修道院里的尽是少女,没有一个少年?难道是单纯的偶然?”
弗洛里卡皱起眉头,像要揣度根德比恩的弦外之音,紧紧注视着老人的脸,似要把他看出一个洞来。终于,一个猜想闪过她的脑中。
“难道……!”
“啊,和你想的一样。除了你们四人,还有其他顺利降世的婴儿。只是被<机关>隔离在了别处罢了。”
她脸上顿时失了血色,即便这样,立在原地的弗洛里卡仍旧狠狠盯着根德比恩。
根德比恩曾口口声声告诉她,说与她同龄的孩子都被收养到这座修道院里了。弗洛里卡一直对此坚信不疑。
“事实上,在比利牛斯山脉法国一侧,有另一座古老的建筑——圣马丁·杜·卡尼古修道院。<机关>保护的几名少年就生活在那里。务必请你从中选出一人来……”
“这是什么意思!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啊!”
弗洛里卡慌乱的质问声回荡在石砌的墙壁间,满脸皱纹的根德比恩缓缓眯起了眼。
“<机关>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生下人类的后代。怎么,男女交合产下后代,不是自然规律吗,有什么可不满的?”
“别说笑了!到头来生下的不还是人偶!”
“或许吧。但是,弗洛里卡,你没有拒绝的权利。既然在这个绝望的时代生为人类而非人偶,就说明你是被选中的存在……。让同样被时代筛选出来的男女结合,生下的究竟会是人类还是人偶。<机关>想弄明白的就是这点。”
“切……总算露出真面目了啊!结果你和其他<机关>职员,还有以前那些将人搬上试验台的没血没泪的科学家,全是一丘之貉!”
“我很遗憾……别拿我们和那些邪魔外道相提并论。<机关>充其量,不过是在劝你去恋爱罢了。”
“那我问你……既然早有这层盘算,为什么又默许我吸烟?怎么想都太不自然了!”
弗洛里卡的指摘无疑是正确的,根德比恩却讥讽地笑了笑。
“哎呀,没想到你还会说这种话啊。可惜无论母体健康状况如何,生下的孩子多半都是人偶。现在就是这种时代。因为母亲孕前吸烟这点事就受影响的孱弱胎儿,并非<机关>所求。但怀孕后,就难免得请你戒烟了。”
“如果我拒绝呢?”
根德比恩装模作样地叹一口气。
“那你急得翻箱倒柜也找不到的那些东西,就难送到你手上了。当然,要拆那上边的花窗玻璃自然是没门的。再怎么说,这里好歹也算一座历史建筑。”
弗洛里卡忿忿地啧舌。老奸巨猾的根德比恩要她去做的,无非“相亲”的那老一套罢了。少女被隔离在此的真正缘由,竟只是为了一场横跨比利牛斯山脉的,宏伟而卑劣的联姻。叫人听了实在笑掉大牙。
唯一确定的是,根德比恩脸上没有半点往日说笑的样子,只能看见百分百的认真。另一方面,弗洛里卡深深明白眼前这位老绅士绝非什么易于相与之辈。能在谈笑里,把她过去提的那些刁钻要求全部满足的家伙,怎会是个小人物呢。
无论在资金、魄力还是情报收集方面,都绝不能轻视这个男人。只要根德比恩愿意……不动声色地处理掉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简直易如反掌。作他保镖的双头的女骑士——特威德尔丹与特威德尔蒂,正毫不放松地守在教堂门口。两对视线显然落在弗洛里卡身上,一刻不停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不过,就算弗洛里卡说什么也不愿松口,应该也不至于当场丢掉性命。在失去玛丽安与米拉娜两个贵重人材后,若连弗洛里卡都死去,根德比恩就彻底没指望了。
她冷静地思考着。现在,最该放在首位的任务究竟是什么。
只要理解这点,答案便一目了然。
“明白了。我接受你的条件。定在什么时候?”
“嗯。给你点心理准备时间吧。来月月初怎么样?”
“两周后……嗯,那时候我的工作应该也做完了。但我只答应你出席,结果如何可不敢保证。如果看见的尽是些没意思的男人,我会转身就走。”
根德比恩又眯起眼,颇满意地点点头。
“啊啊,无所谓。你愿意答应已经是很大的收获了。玛丽安和米拉娜变成那副模样,现在能指望的只剩你喽。本来,是想教她们两人也一同出席的——”
“准备材料的事,可千万别忘了啊?”
弗洛里卡郑重地扔下一句警告,留下根德比恩一人离开了。穿过教堂大门时,一直守候在那儿的特威德尔丹与特威德尔蒂向她恭敬地行礼。她虽没作出反应,心底却对这貌似和蔼的守卫加重了一分警戒。
离开教堂,刚踏上回廊的时候。
有什么人忽然从身后抱住了她。
“……呜哇!”
弗洛里卡浑身一竦,勉强转过身去,看见的竟是玛格达莱娜。她离尘脱俗的面容上,挂着一张童稚的笑脸,教人感觉莫名地诡异。更难以理解的是,随着时间流逝,玛格达莱娜似乎一日比一日年轻了。
“背我!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