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幕 人偶的游戏 --Les jeux de la poupée--①

br />   “啊啊,比安卡……”

  她怔怔地念着那个名字。

  “不知礼数。叫我『比安卡大小姐』。”

  “好、好的,比安卡大小姐——”

  “该说『我明白了,比安卡大小姐』才对吧?”

  毫不在乎视野一角躺着的两具尸体,比安卡的口吻冷彻至极。她即刻便开始了对弗洛里卡的调教。

  “我明白了……比安卡大小姐。”

  跪倒在地的弗洛里卡乖乖听从命令。如是罗列服从的言语时,下腹部竟然升起一阵不可思议的快感,教她心笙摇曳。她过往日夜不停地向人偶敲下钉子,满足自己施虐的欲望,以为那才是自己的本质。如今比安卡的调教,却仿佛在嘲笑她过去的所作所为,发掘出了她藏在心底的受虐的一面。

  “说得不错,弗洛里卡。你知道,哪个词最适合用来形容你这样的女人吗。”

  “什……什么,大小姐?”

  比安卡仍然纹丝不动。轻启教人联想到红蔷薇花蕾的嘴唇,神色傲然,一字一字地说道:

  “母、猪。”

  “啊啊……!”

  强烈的冲击让弗洛里卡屈起了身子。她从未想过单凭这一个词,竟然教自己产生如此难言的快感。

  “唉呀,被叫一声母猪就兴奋成这样?真让人看不下去。要我再说一遍吗——你这母猪!”

  “呜……!”

  前所未有的快感刺挠在下腹,与因这违心的快感而生的羞耻一起,烧灼着弗洛里卡的内心。眼角挂上了泪珠,身心却还对这侮辱带来的快乐依依不舍。

  母猪。怎会有这么肆无忌惮的辱骂。弗洛里卡自问道。自己生来受过比这更过分的侮辱吗。没有。一次也没有。那与这辱骂一同贯穿身体,教人颤抖不止,却又溢满了莫名甜蜜的快乐究竟是怎么回事?

  “话说回来,弗洛里卡。每到晚上你就想着我,沉溺在自渎带来的可耻欢愉里?一天不落?”

  “如您所言……比安卡大小姐。”

  已经提不起反抗的意愿,弗洛里卡老实回答。身子还在寒战,好像自己里面什么也没穿,只靠着一件单衣堪堪掩住身体。

  “好,下一个问题。你用的什么道具?”

  比安卡的质问远远超出了她的料想。

  “没……没用道具!真的没有!”

  “那你又是怎么自慰的?”

  “我……”

  这究竟是一幅多么怪谲的画面?地面染成一片血海,空气中飘摇着铁锈的气味。祭坛上比安卡漠然的态度却比这些更加异常。她脚边躺着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却还强迫着弗洛里卡坦白羞于出口的秘事。如果弗洛里卡佯装不知,说不定还能糊弄过去。她却如何也不能在比安卡炽烈的目光下吐出一句谎话。

  弗洛里卡不愿说谎,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因为她已经明白自己是多么渴望被对方凌辱。嗜虐的比安卡每句肆无忌惮的辱骂都剜在她的胸口,却又让这具罪恶的身体阵阵发热、糜烂湿润,止不住地颤抖。一边颤抖,一边渴求更加过分的侮辱。终于,她不再掩饰自己过去犯下的过错,把一切都坦诚曝露在日光下了:

  “用……手,手指……”

  “声、音、太、小、了!”

  那是要强迫对方屈服,教人战栗到灵魂深处的美妙声音。好像被透明的鞭子抽在身上,弗洛里卡反弓起身体。

  “我说,用的是手指!”

  弗洛里卡大声叫道,甚至忘了加上比安卡刚教给她的敬语。话语不分猥亵与否,只平等地回荡在教堂石壁间,许久没有沉寂下去。

  直到余音消散,比安卡都保持着沉默。见弗洛里卡愈发紧张,又刻薄地发出嗤笑。

  “唉,为什么叫这么大声?我又不是没长耳朵。从一开始就听得一清二楚了。哼哼……用手指自慰啊。平时不是张口闭口人偶工艺之类莫名其妙的东西,自命清高装得像个艺术家?私底下就用你自以为高贵的手指做这种卑鄙下流的事?”

  “这……这也太过分了!比安卡!”

  “是比安卡大小姐。还有,不要忘了敬语。”

  “啊啊……我从来没有被做过这么过分的事,比安卡大小姐!我……我自己都觉得可怜了……!”

  弗洛里卡这才知道,原来自我怜悯的情感,也能为人带来未有过的快乐。罪恶的比安卡只用三言两语的侮辱,就发掘出了她隐藏的一面。

  “然后呢?你用你肮脏的手指,碰身上哪块见不得人的地方了?有一句算一句,全部说出来。”

  “这……”

  不知何时,一团确实的恐惧缠上了弗洛里卡。再任由比安卡凌辱下去,她该不会教自己就地脱光,把那不能示人的事情做给她看吧——。事实上,只要听见比安卡悦耳的声音,只要比安卡鞭笞般地一声令下,恐怕不管多么羞耻的事情,自己都会欣然接受。她越想越害怕。

  可这妄想里,却夹杂着无比的甜美。

  庄严的教堂中,柔和的阳光穿过花窗玻璃,散成七色倾泻在祭坛间。两具尸体浸泡在血海里,用野蛮的血腥气息亵渎此刻的神圣。她将脱去衣物,卸掉伪装,肆意沉浸在欢愉之中。

  唯有比安卡澄澈的目光凝视着她此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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