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乐趣。教米拉娜也觉得充实了许多。
她在日常练习外另添了作玛丽安教练的任务,这对米拉娜亦是新奇的体验。她偶尔念及逝去的约内拉。约内拉指导自己时,是不是也体验过同样的乐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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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埃里克·根德比恩出手援助,简易舞台在第十三天就顺利宣告完工。当然,他只负责提供材料。搭建工作大半都是修女们完成的。
手无缚鸡之力的修女们聚在圣堂里,哐当哐当敲打钉头的画面不可不说万分新奇。至于此中熟手的弗洛里卡,却一个人躲在锻冶场里终日冥想。
舞台宣布完成的同时,又额外多了一个观众。
埃里克·根德比恩颇愉快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样有意思的演出,可不能少了我啊。”
说完,脸上的笑容越发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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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时因为阿依达毅然放弃成为人偶师的自己,事到如今竟然要被拉去扮演葛蓓留斯博士。多么讽刺啊。弗洛里卡闹别扭似的靠在圣堂外壁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在心底自嘲。
“你会不会偶尔觉得,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虽不简陋却也难说宏大的场面微妙的木偶剧?”
出现在她旁边,男人突然问道。埃里克·根德比恩停下电动轮椅,挂着一张轻佻的笑脸看向弗洛里卡。不知被安排去哪里了,那长了两个脑袋的女人竟然不在他身边,
“说起来,今天你也要出席啊……”
弗洛里卡心里愈发忧郁了。对根德比恩,她多少抱有一些感谢的意思。毕竟若没有这个男人四处周旋,她恐怕一具创作的材料都不可能弄到手。就连正抽着的烟也是根德比恩悄悄弄来的贵重品。老头的喋喋不休总让她反胃,但从来不说正确的废话这点却是不会令人反感的——至少根德比恩不会劝她说小孩不许抽烟。
“听说今天的表演,你要扮葛蓓留斯?人偶葛蓓莉亚的制造者,好巧不巧偏偏要你来演啊。”
刚才脑海里自嘲的念头,竟然让他从嘴里说出来了。弗洛里卡不愉快地抖了抖烟灰。
“算不上扮演……只是‘人偶的华尔兹’里有几处必须要葛蓓留斯露脸,拉我上去凑人数而已。我真正要扮演的是评委。”
“评委啊。如果老实打分除此之外什么也不做,我就方便了。你总不至于忘了七年前闹出过怎样的惨剧吧。”
“……决斗是我提出的,但一口答应可是米拉娜。说要拿比安卡的欢迎会作决斗场地的也是她。前前后后的批准又是那个戴面具的女人。盯着我一人批判,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啊。”
“哼……也算有点道理。那我就不发牢骚了吧。就当我今天是来欣赏比安卡的欢迎会了。”
话音刚落,身着黑衣的双头姐妹——特威德尔丹和特威德尔蒂现身了。前者的脑袋凑到根德比恩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好像快开幕了啊。”
根德比恩点点头,操作几下手边的面板,启动电动轮椅。熟练地教轮椅转向之后,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
“啊啊,还有。你的演出服已经送到后台了——葛蓓留斯该穿的衣服。由不得你不穿。”
“什么?”
“我好不容易弄到的。要是不愿意穿,你今后还有没有烟抽可就难说喽。心里多掂量几下吧。”
说完,得意洋洋地滚着轮椅就走了。
“臭老头……又做多余的事!”
弗洛里卡气愤地跺脚,朝着根德比恩的背影恨恨地骂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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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根德比恩所说的后台只是圣堂中的一个祭室。搬进来梳妆台、衣架,几个烛台和休息用的椅子,也就能作为演出后台发挥功用。美中不足是没有隔音功能。坐满会众席的修女们或期待或不安的嘈杂声,身在后台的玛丽安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她心里便又开始打退堂鼓了。
“啊啊!紧张得受不了!突然不太想上台了……”
坐在梳妆台前,玛丽安发怔似的不停反复念叨。一只手里还拿着酷似手术钳的睫毛夹,反反复复地调整假睫毛。
米拉娜却没听见玛丽安的抱怨。她对睫毛不管不顾,连用手指打理一下也不肯。
舞台上,能将天鹅翩然的羽毛表现得细致入微的米拉娜,生活里却笨拙得难以想象。轮到打理头发与化妆之类细致的工作时,玛丽安远要比她派得上用场。现在戴着的假睫毛也是如此——玛丽安趁米拉娜犯迷糊的时候,就三下五除二地替她固定好。甚至连睫毛膏都是玛丽安为她涂的。
与自幼就迷上芭蕾的米拉娜不同,玛丽安没能找到一项能全力以赴投入其中的爱好。也许正为了填补这部分缺憾,她才早早对美容产生了兴趣。随性收集的小玩意儿里,就有不少是化妆道具。
“话说回来,不是比安卡想看米拉娜跳舞,才特地筹划了这场小型演出吗。我可没听说过观众席会坐得这么满呀!整个修道院里的人都快到齐了!大家真有这么闲吗……唉,米拉娜?你那对睫毛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弄上去的,可别乱动啊!”
紧张得坐立不安,玛丽安话都说得比平日快了几分。米拉娜闻言吐吐舌头,好像被老师训斥的学生一样缩了缩颈子。把将将摘下来,正要随手丢掉的假睫毛留在了手里。
“好难贴稳……到底是谁发明的这种东西啊。”
“等我弄完,我去帮你贴。马上。”
“有玛丽安在真是太好了。要只有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