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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前阵子在流行一种糟糕的药。」
「药?」
「有人宣称那种药是治疗帝国风土病的特效药,并在获得贵族的认可后大为畅销。虽然价格昂贵,但因为确实能让症状暂时舒缓,所以为疾病所困的人还是争相购买。」
玛格吹著红茶说。
「可是那种药含有毒性,而且无法代谢,残留在人体内会让手脚与翅膀的肌肉萎缩。这件事已经在大学内获得证实,但不想失去贵重财源的贵族们隐蔽了这个消息。」
「唔哇。」
真是典型的渎职事件。帝国好可怕。
「然后呢,史特恩家针对这件事做了许多调查,并打算在反战派的纪念典礼上告发涉案的贵族。」
「结果在那之前就被杀了?」
「似乎还顺便将所有骯脏事都栽赃给史特恩家。毕竟死人无法替自己辩驳。」
缇亚忒再次「唔哇」了一声。
她常在映像晶石看到这种典型的坏事,但从来没想过现实也会发生相同的事情,也不愿意去想。
「姑且不论名声如何,已逝的史特恩卿也不是什么正义之士。他之所以想在典礼上揭发罪行也不是为了公理正义,单纯是想把政敌拉下台。」
「唔哇啊啊啊。」
这国家难道只有坏人吗?
缇亚忒并非真的期待战争可以简单区分成善与恶,但得知这里只有一群坏人在互咬,还是会削弱她的干劲。
「我再次庆幸自己没把莫乌尔涅带来……」
缇亚忒使用的遗迹兵器有两把。一把当然是伊格纳雷欧,另一把是「莫乌尔涅」。这把剑拥有「将同伴的心灵合而为一」的力量,如果在充满各种愤怒、敌意和恶意的地方使用,让它发挥本来的效果,一定会带来凄惨的悲剧──或是极大的损害。
如果不小心在这个爱恨交织的帝国境内启动那把圣剑,究竟会酿成什么样的后果──缇亚忒实在不愿思考,也不愿想像。
而且她至今仍不习惯听过去纯真又温柔的玛格直截了当地说出这么骯脏的话题。
「我真的无法习惯。无论是这种世界,还是现在的玛格。」
「我怎么了吗?」
缇亚忒无视拿著红茶杯一脸惊讶的玛格叹了口气。
「……那么,那位薇拉公主在这件事情里的立场又是如何?是被卷入坏贵族之间的斗争,差点失去性命的可怜被害者吗?」
「不是喔。」
玛格将杯子放在桌边,从桌上拿起一枚黑色棋子。
然后直接放在作战图中央的几枚白棋之间。
「进行调查的是史特恩家的人。虽然身为家长的史特恩卿应该也有下令,但直接指挥部下和统整情报的人是她。」
「……她并非只是个深闺的公主吗?」
「是深闺的公主,但也兼任幕后黑手。平常不离开房间和不让人知道自己的长相,或许只是在防备暗杀而已。」
「她是那种人啊。」
这里果然只有坏人和坏人在互咬。
真希望能有一点梦想和希望。
「收集到的证据几乎都被烧光了,即使薇拉公主一个人平安无事,也无法揭发贵族们的罪行。但那些犯案的贵族不知道这件事。只要散播薇拉公主被平安救出的情报,就能让局面产生变化。」
令人寂寞的是,玛格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骯脏的世界。
(……不过她本人好像很高兴。)
人都有善意和恶意,接受这一切并加以俯瞰,然后确实守护自己重要的事物。这是玛格过去的未婚夫的生存方式。
玛格现在也看著和他一样的事物,用同样的方式思考。她追上了憧憬的背影,即使那里已经没有他的身影,还是走在相同的地方。缇亚忒明白那是能让人非常满足的事情。
她相当清楚这点。
「只不过──」
大致说明完战况后,原本看著作战图的玛格抬起头。
「现在还看不出来下一步该怎么做。」
「嗯?什么意思?」
「呃……真要说起来,如果只看帝国内部的状况,开战派那边的『好人』比较多。开战能让国家动起来,只要国家动起来,原本停滞的人与金钱就会流动。如此不仅能解决国内的各种问题,还能让许多人幸福。反而是反战派里有许多人只想趁国内状况停滞时中饱私囊。」
「啊……」
果然只有坏人和坏人在互咬。
不对,到了这种程度,已经不能算是邪恶了。在这块土地上,只顾自己的利害才是常态,所以经常和邻居产生对立,大家是在这样的大前提下生活并全力为了生存努力。
缇亚忒无法接受,也无法喜欢,当然更是完全不想住在这里成为他们的一员。不过只因为和自己的常识不同就否定对方,好像也不太对……大概是这样吧。
「引发问题的渎职贵族们的首领是巴托洛克卿。」